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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棠看向鏡子,向來平淡又銳利的目光浸在光線中,化散一樣模糊起來。
他走出洗手間,臉色一如平常。像是波光粼粼的水影掃去,重新露出鏡面一樣反射一切的眼底。
祁棠吃完甜點,要扶祁雲昌去休息,歐陽顏趕他去洗澡,祁玫半路又塞了他一顆櫻桃。
「我太撐了,本來想吃完飯吃的。」祁玫端著玻璃碗去廚房收櫻桃,祁棠看著祁玫細瘦高挑的背影,折回目光上樓。
祁玫不覺得櫻桃酸,祁棠卻覺得那新鮮的汁水滲入舌下,捲起不明而繃緊的酸澀。
十一點多了,浴室裡水聲停止,髮絲淌下細流,順著眉宇垂至眼睫,祁棠閉上眼睛。
駁雜的資訊在腦內互動,祁棠周身安靜,連穿上浴袍的過程都幾乎無聲。冷氣的流響像是耳旁穿過的輕風流雲,沒有絲毫撫入他焦灼而隱顫的心底。
從鬢角滑下的水珠剔透明亮,滴在錚亮的地面上,彷彿水晶溶入水晶。
祁棠在床邊站立片刻,坐在床沿。床頭的低熱暖光柔和貼上了祁棠的手,修長的手掌在光影間熒熒發亮。
他垂眸看著手機,面部冷然的輪廓並不鋒利,眼睫低垂,床頭微光在他半邊的側臉上吻下暖色線條。
11:19。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退卻感,介於懷疑和試圖確認間的情緒拿握住了祁棠的胃部,撥向宴任的通話正在等待,而他卻在某一瞬間想要摁斷通訊,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如果……
祁棠的瞳孔驟然一收,通話計時從00:00起算。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鞠躬,謝謝喜歡
☆、依賴
空調的冷意鑽入浴袍,尚未擦乾的髮絲裡彷彿結出凝冰。
「祁棠?」宴任周圍的聲音聽起來不算嘈雜,應該是剛下飛機。
「……宴任。」祁棠開口,他的聲線微微沙啞,似乎是乾涸地沉默了太久,「你在哪?」
停滯的沉默。
祁棠微微抽氣,像是吸入了冰涼的霧氣。
「你在t市,是嗎?」
「……嗯,來處理一點事情。」宴任的嗓音穿入電流,似乎有種緩慢的磨砂質感,「怎麼了?」
「……為什麼沒和我說?」祁棠低聲問道,因為壓抑著齒關下的情緒,呼吸略微變得難耐和急促——「為什麼一直沒有告訴我你在開發市場?」
祁棠的「一直」,是從宴任開發市場的時候開始,從結婚四年之後,一直到七年的別離邊緣,他都一無所知。
宴任似乎停下了腳步,但他周遭的聲音很快變得安靜,他來到人不多的地方,讓保鏢稍作等待。
「祁棠,等我回去之——」
「……告訴我。」祁棠打斷道,他坐在床沿,手肘撐抵大腿。彎下的脊背承納時間的重負,在剝落遮掩的障葉後,他隱約看到了流沙般漏去的真相——
宴任在另一端沉默,祁棠抬起視線。
窗外的夜晚光色疊合,不近不遠的距離撞入玻璃,投入祁棠色澤晦暗的眼底。
「……這件事對祁氏和宴氏都好。」祁棠聽到宴任的聲音,每個字都好像掉入心臟,他從字句裡分辨著埋藏在下的語句,「……這個專案對你而言太重要了,我希望我做的這一切會讓我們越來越好……」
「我沒有告訴你,是不希望你覺得我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可憐你——」
祁棠靜默地聽著,暗色墜入瞳孔,消失在過往裡不被懷唸的回憶卻軒然浮起。
這個專案對祁棠而言非常重要,無論處境有多艱難他都要把專案完成。
安氏在中途挖走了他的團隊,而他費盡心思從國外找來的團隊竟然是宴任悄無聲息幫他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