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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漫長的夏天彷彿怎麼也過不到頭, 許然能坐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九月中旬了,天氣卻依舊是那麼悶熱。
秋蟬掛在樹上做著最後的掙扎,所有吵鬧統統被阻隔在一窗之外,走廊盡頭的病房靜謐得恍若與世隔絕。白錦明到的時候直嚷嚷著要吃涼糕,許然把劉銘探病帶來、自己卻不能吃的那份給他,好歹是讓他解了個讒。
白錦明看著擺在床頭的小冰箱咋舌, 「你這待遇比胡醫生那兒好多了。」
許然無聲地笑笑。
「能說話嗎?」白錦明指了指喉嚨,「聽說你還沒恢復過來。」
許然努力運氣, 道,「還好。」
聲音輕得彷彿會順著風溜走,得豎起耳朵才能聽得清楚。
白錦明不強迫他, 「不舒服就別開口了, 身體要緊。」
許然搖搖頭, 「總歸……是要練習的。」
兩個月的時間他只恢復到能動動上身的程度, 氣色倒還好, 就是太虛弱了,有的時候坐起來十幾分鐘就會覺得累。
白錦明往他身下瞟。被單下的腿長短似乎沒變化,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只是不知什麼時候才能下地。看得出來許然現在很疲憊,白錦明沒敢多刺激他。
就連說話都要避擴音到那個千刀萬剮的名字。
許然問他,「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總不可能是專門為了探病飛過來的。
白錦明乾笑兩聲,「有工作嘛,碰巧。」
許然看著他,「賀承呢?」
白錦明一驚。
他忍不住打量許然的表情。一雙深色的眸子冷冷清清,透著一股再普通不過的淡漠。
彷彿剛剛提起的, 只是一個熟識的路人。
白錦明緊張地斟酌詞句,「你想起他了?」
許然有些奇怪,「我一直記得他啊。」
這可跟賀承之前說的不一樣!
「我聽賀……額,他說,你把他給忘了。」
許然想了想,「那時候我動都動不了,也說不了話,他可能是感覺錯了吧。」
不對。
白錦明皺眉,緊緊盯著他的臉,想從那蒼白的膚色下看出些什麼。可無論怎麼打量,許然都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你看我一下。」白錦明忽然說。
許然抬眼,平靜地與他對視。
「……你真的沒忘了他,是嗎?」
許然笑笑,說,「真的。但你們似乎都覺得我忘了。」
任誰看到這雙毫無光亮的眼睛都會覺得他失掉了什麼,就連現在,白錦明都覺得他是在撒謊。
可誰又能去質疑一個剛從地獄走過一遭的人呢。
見他不說話,許然問,「你還沒說,他現在在哪兒呢?」
手術後第二週他才被醫生宣佈正式脫離生命危險,從那時起賀承就消失了。以前他動不了的時候還能坐在床邊與他大眼瞪小眼,後來許然問父母賀承人哪兒去了,父母都是一副絕口不提的態度,總岔開話題。
再過一週,許父許母回了老家,病房裡出現了一位面相溫柔的中年女性。
她是許然出院前的護理。
不用費心去猜就知道是誰請的她,雖然女人極具職業操守地三緘其口,但許然就是知道,是賀承請的她。
有時候她會帶來一些明顯不像是許家父母能給兒子置辦的東西過來,夜燈、冰箱、平板電腦,仗著許然推辭不了就直接放置在病房裡。許然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但女人依舊微笑著,對他說,「這是僱主的吩咐。」
可是,這位「僱主」怎麼自己不再出現了呢?
白錦明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