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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蔣五與曹喬木的想法,這貪墨河堤銀子,也不過是以次充好,以少當多等手段,甚至拿了朝廷的水利銀子不修、少修、胡修這等子事情在各地也不少見。可兩人在南京府三四個月了,卻只見到這南京府一府二州的河堤不僅修的齊整,而是頗得百姓讚譽,只是有少數地方有些缺漏,平日裡也修的頻繁了些罷了,比之其他地方卻是好之又少,又哪想的到其他。
若不是監察得了準確訊息,只怕誰也想不到這南京府光河堤一項便能貪墨數萬兩銀子。
可等蔣五與曹喬木聽了譚縱這一番話後,卻不得不承認,若是以這等方法行事,還真的能省下這些修水利的專項銀子來——每年也不過花些運費罷了,人工卻是每年都有徭役的,根本不需要花上官府半厘銀子。
而這運費又能耗費多少銀子?特別是走水運,更是方便快捷。
想通裡面的門道,蔣五與曹喬木終於忍不住對視一眼,心知譚縱說的必然就是這一府二州又能修好河堤可又每年都能貪墨數萬銀子的關鍵了。
可他們卻不知道,似這等手段在後世那都是用的爛了的。似王仁這般人還有些顧忌,還需要騙著自己把這修河堤的築石運來運去,可後世那會子哪會這般小心,甚至有地方政府膽大到就乾脆就地挖了鋪路板又就地埋回去的——說白了,就是讓那些民工把地上的地板挖起來,然後等幾天再埋回去,這便等於又鋪了一次了。
譚縱這邊道出了內裡的關竅,心中卻是不急,只看著曹喬木急匆匆去了,心知其必然是安排人手去河堤上檢視。再看蔣五,卻見著他臉上卻是一臉的焦急神色,可一會兒卻又變得喜色無限的模樣,沒過一會,又成了焦急模樣,顯然也是心裡沒底。
譚縱卻是心裡有數的,昨日他早安排了家裡的三個丫鬟偷偷去河堤上走過了,知道這必然是真相。只是,真相歸真相,想要成為破案的鐵證卻又是另一回事了,這也是譚縱敢直接點破其中關竅的原因所在。
便這麼坐了一個來小時,曹喬木終於一臉嚴肅的回來了。
蔣五早就等急了,見曹喬木回來了便連忙上去問結果,沒過一會便忍不住吐了一口濁氣出來,旋即便露出一臉燦爛笑意。
譚縱心裡早有計較,見蔣五一臉的燦爛,有心打擊他,便又施施然道:“可惜啊,知道歸知道,可你又如何以此定那位的罪呢?難不成要空口白話,僅憑一張嘴在你家老爺子面前說麼?”
譚縱的話就像一盆三九天的河水在蔣五的頭上當頭澆下,直弄的他涼透了心,涼透了肺,便是連下面那根甩棍都被刺激的縮排了腹腔裡頭。
曹喬木卻是抬額掃了譚縱一眼,見譚縱一副悠然氣派,便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其實曹喬木在路上便想到了這個問題,否則他怎會一副嚴肅模樣。可這會兒蔣五從大喜到大悲,整個人都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只在那傻站著嘴裡不停地嘀咕著什麼。曹喬木也聽不清楚,只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將他拉到位置上坐了下去。
曹喬木此番已然見識到了譚縱操縱人心的手段,又見譚縱一副悠然模樣,絲毫不見慌張便知道譚縱心裡頭必定有了計較。心裡頭也是權衡一番,曹喬木終於開口道:“譚先生如此悠閒,卻不知何以教我?”
曹喬木稱譚縱為先生,自然是表示自己心裡頭服了譚縱,這是在以示尊敬——畢竟如果不是譚縱點破的話,只怕他和蔣五在南京府裡頭再守上一年也別想找到這河堤的破綻。
譚縱這會兒見曹喬木似乎服軟了,自然不會做那種蹬鼻子上臉的事情,畢竟他現在坐這些都只是為了早點進入仕途好搶先一步主政一方而已,而這些可都要著落在眼前這兩人身上。如果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