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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李念恩的話簡直要瘋了,明明是他妹妹替他打掃了事情的首尾還說他的錢不必還了,怎麼現在這個太監竟然睜眼說瞎話?!
左都御史錢拙出聲問:“李內官,壽成侯說你當年曾傳太后旨意給他……”
李念恩對著陛下的方向磕了個頭:“奴婢當年確實曾去甘肅行太僕寺見過壽成侯,乃是因太后娘娘知道壽成侯闖下大禍,令奴婢去申飭壽成侯。太后入宮多年,一向只以照顧先帝與陛下為要務,於朝政上從未多發一言,望陛下明鑑。”
把粗壯的脖子擰出了三千層的褶子,曹逢喜惡狠狠地看著李念恩:“你這老閹奴在胡說什麼?太后是我親妹妹,她如何不會幫我?要不是我不願意,別說區區一個行太僕寺少卿,本侯爺我就算是要當閣老,我妹妹也沒有不允的!”
“放肆!”
昭德帝似乎是氣急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怒盯著曹逢喜,他彷彿將胸中的濁氣壓了又壓,才一甩袖子:
“來人,將壽成侯收押,責令錦衣衛去壽成侯府收繳三十萬兩白銀,以抵他當年之罪過!”
壽成侯還要說話,早被四鼠塞住了嘴,幾個太監連著侍衛一起動手將他拖了出去。
武英殿外過了橋就是六科廊,六科值房裡的文官們聽見了殿前的響動都探出頭來,就看見了被拖出來的壽成侯。
李從淵看見這一幕,輕輕一嘆,他身側站著的吏部侍郎莊長辛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似乎是自言自語:“這些年陛下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對曹家百般優容,這次為了清查太僕寺一上來就拿自己的親舅舅開刀,只怕陛下這次是真要動真格了。”
說者似乎無心。
聽者自然有心。
很快莊侍郎的話與李閣老的輕嘆就變成了各個版本的傳說飛向了燕京城裡的各個高門大戶。
嚇得不少人都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他們的脖子可沒有陛下的親舅舅硬。
等到錦衣衛真的上了壽成侯府上一箱箱搬銀子的時候,整個住滿了達官顯貴的鼓樓大街前似乎都比往常安靜了三分。
“真靜啊,怎麼壽成侯府上還沒點齊五百精兵殺過來?”
京郊的莊子上,趙肅睿百無聊賴地吃了一口糟豬耳,脆骨被他咯吱咯吱咬碎,他一邊吃,眼中還露出了幾分兇狠。
剛跟著圖南學會了怎麼用棍子的柳甜杏大著膽子也夾了一筷子的豬耳朵,在趙肅睿的注視下從夾三根變成了夾一根,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嘴裡。
“少夫人你彆著急呀,他們來得越晚,咱們外面的坑就挖得越深。”
“哼,你懂什麼?”趙肅睿白了她一眼,又喝了一小口用秋露白燻出來的茉莉酒,這酒是從前沈三廢做的,也就這一小罈子,要不是因為要打個痛快趙肅睿還捨不得喝呢。“壽成侯曹逢喜這個人脖子上面就是個空的,一整個兒的酒囊飯袋,就剩下那點兒心眼兒一半用來記仇一半用來貪財。按說他吃了這麼大的虧不可能不來,到現在都沒動靜,要麼是他腦子壞了,要麼就是他被人勸住了。”
說完,趙肅睿又喝了一口酒。
名為茉莉酒,卻好像比本就醇辣的秋露白還要辣幾分,趙肅睿差點被嗆到,又夾了一大筷子的糟豬耳放進嘴裡。
能勸住了他那個廢物舅舅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那個恨不能在青樓裡喝死的小舅,一個是他那個太后娘。
這倆人在趙肅睿這還有一個共通之處,就是都讓他不舒坦。
尤其是他那個娘。
趙肅睿又喝了一口酒,他才不要想起當年那些糟心事兒。
“少夫人,你說錯了吧?你剛剛說壽成侯脖子上面是空的,怎麼又說他腦子壞了?”
柳甜杏一邊說著,一邊趁著少夫人在喝酒沒空看她,往嘴裡扒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