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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姑娘,會不會太武斷?”大理寺少丞江耘面上恭敬,可是眼睛裡卻閃過一絲輕蔑。
一淺薄婦人,僅僅是看了幾眼屍體,問了仵作幾句話,便知道死者是被仇殺的?怎麼可能。
時大人先前與他說,這位謝府的九姑娘曾經在兩個時辰內破獲一樁石城奇案,他心中暗暗歎服,如今卻懷疑起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馮葭不惱,道:“三點。”
“什麼?”江耘看了看時旬,又轉臉看向馮葭,最後看一下屍體,沒聽懂。
“三點證據。第一,屍體的左右手腕上和左右腳腕上,都有捆綁的痕跡,痕跡很深,且都有摩擦出血的現象。這是死前被人捆住,掙扎過後的結果。”
“那這也不能斷定,死者就是被仇殺呀!”江耘吊眉冷眼看著。
馮葭不理會,繼續道:“第二,死者是被人刺穿雙肺。雙肺受損,並不會第一時間死亡,卻能導致胸腔內短時間儲存大量氣體,血液跟著充滿胸腔,傷者因胸腔壓力劇增,先是兩肺壓縮,其次壓迫心臟和血管,隨後出現呼吸不上來,口不能言,最後休克,窒息而亡。”
她說著,指著死者的手指,“死者的指甲裡都有厚厚的泥土,且指腹都被磨到鮮血淋漓,從地上的痕跡可以看得出,死者當時手腕被綁住,不停地掙扎,摩擦,手指則蜷縮在地上,不停地摳地。死前正在遭受著肺穿帶來的巨大痛苦。”
“整個過程中死者會生不如死,所以這種死法經常出現在仇殺案中。”
江耘點點頭,卻還是那句:“那也不能斷定,死者就一定是被仇殺呀!”
馮葭依舊就不理他,道:“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她站起來,闊步往屍體的右後方走了一步,而後蹲下,手握拳,放在胸前,兩眼定定的看著遠處顧衛風的屍體,不動了。
李蘊玉眸色微動。
時旬臉色一沉。
唯有江耘一頭霧水,追著問:“什麼什麼?我錯過什麼了嗎?”
“血跡。”時旬原本被案件折磨的帶著陰霾的臉上,終於泛起了一絲笑容,看著馮葭時也帶著點讚許。
江耘蹲到馮葭旁邊,左看右看,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什麼血跡?”
馮葭指著自己腳邊,往前一點點的地方:“這裡。當時的兇手就是蹲在這裡,手握著兇器,看著顧院長垂死掙扎。”
江耘學著馮葭的姿勢,手握成拳,假裝抓著兇器,而後將手放在血跡垂直的正上方,恍然大悟:“是是!這處血跡離屍體很遠,且自成一片,絕對不可能是刺傷死者後噴射出來的,而是兇器上滴下來的血!”
馮葭點頭:“從滴落的形狀來看,血滴是在這個距離,這個角度,反覆低下造成的,所以兇手在這個地方停留了很久。”
“以上三點可以推斷出,除了兇手有虐殺癖之外,最大可能,是因為仇殺。”
江耘激動得無可掩飾:“受教了!”
說完誠心誠意地向著馮葭做了個揖:“九姑娘,在下佩服!”
馮葭謙虛地笑了笑。
“也不一定是仇殺。”李蘊玉忽然道。
“什麼意思?”馮葭皺眉。
李蘊玉指示死者胸腔:“器官都還在,但是心臟卻不見了。”
心臟不見了?
馮葭忽然想到燒掉的那本天經,有一種邪教儀式就是挖人心肝。
頓了頓,馮葭轉頭道:“消失的心臟確實可疑,但是仇殺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兇器是什麼?”
李蘊玉道:“是長約三寸半,短圓形柱體物體。”
長約三寸半,短圓柱體?馮葭臉上肅然一片。
半晌馮葭問時旬:“兇器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