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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灝禹低頭看著泡在血水裡的腳套，想起剛剛王所長說的&ldo;慘目忍睹、令人髮指&rdo;，其實與此刻所見相差甚遠，只不過他也實在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眼前的煉獄。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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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站在安灝禹身後，徐子軒呼吸有些急促，他原以為二十三年前自己看到的已經是人間地獄，不想這世間還有更加可怖的景象。安灝禹顯然擔心徐子軒想起舊事，可剛轉頭可對方已然露出了一個讓他安心的表情，一併走了進來：&ldo;老陸，你這兒有什麼發現？&rdo;
老陸、張小墨師徒倆以前和徐子軒都是一個派出所的，兩年前，原市局刑偵支隊長因身體原因不能繼續任職，副支隊長徐子軒主持工作後便將兩人都調了過來。老陸是土生土長的雲中市九塬區人，雖然快退休了，確是寶刀未老、經驗老道，讓徐子軒最欣賞的是他永遠對警察這份職業充滿的敬畏和熱情，不像現在的小年輕，無論幹什麼工作總先要埋怨幾句。
聽到問話，老陸遞了裝著作案工具的證物袋過去，雙眉已經緊緊鎖成了一個川字：&ldo;我當警察快四十年了，還從沒見過這樣的現場，太慘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裡應該是第一案發現場，死者沒有被移動過。這個屠宰場其實就是個手工作坊，吊著死者的提升機是唯一的機械工具，怪不得被關閉了。作案工具就是屠宰場關閉時留下的屠宰工具之一，這把鐵刷子，是屠夫們用來刷地上血汙的。排汙槽用石頭堵了起來，所以血水沒有流入南面廁所的下水道，全部積在車間裡，其他區域還在勘驗中，暫時就這些了。&rdo;說著，他又轉身埋頭繼續勘驗現場，嘴裡不禁唸叨著：&ldo;簡直連畜生都不如……太變態了，這是怎麼下的去手的……&rdo;
&ldo;梳洗。&rdo;與屍體面對面站著的主任法醫方媛慢慢拔出插在心臟上的尖刀，小心翼翼拿在手裡細細檢查：&ldo;雙面刺刀，長約18公分寬6公分厚3公分，布滿血跡，但仍可見刀身已有近85生鏽，應該也是留在這裡的工具。可這刀貫穿了心臟，為什麼？&rdo;
&ldo;你剛才說什麼？&rdo;
&ldo;安隊不知道嗎？&rdo;方媛轉過身先和技術員確認了剛才的勘驗記錄後，這才向安灝禹解釋：&ldo;這是古代酷刑之一，和千刀萬剮的凌遲差不多，是用鐵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下抓梳下來，直至肉盡骨露，最終咽氣。&rdo;
方媛長得頗具古典美，在醫學院的時候就是校花，到了市局那更是一枝獨秀，不僅張小墨和肖明這兩個年輕小夥子天天&ldo;媛姐媛姐&rdo;喊親熱，就連老陸都說要是方媛去拍電視他肯定天天追劇。
安灝禹吞了吞口水，盯著方媛楓葉色的口紅，只覺更加頭暈：&ldo;所以，你的意思是，受害者是活著的時候被生生抓死的。&rdo;
&ldo;古代有個太監，聽說一共割了三天才讓他斷氣。這種酷刑目的就是要讓人承受最大的痛苦，因此必得是活的時候施刑。&rdo;方媛不僅模樣與法醫這個職業極不相符，性格亦然。她平時就十分感性，此時說著說著已然面帶悽然，聲音都有些許哽咽：&ldo;這手法，就算判兇手一千次、一萬次死刑都沒法解恨。&rdo;
徐子軒細細看了一圈，現場已經被破壞的不成樣子了，不僅有第一目擊者王某的失禁物，而且到處都是出入現場群眾的嘔吐物，滿地血流夾雜著密密麻麻的各種腳印、摔倒在地的滑痕和手印，估計也提取不出什麼有用的來，更沒有什麼能引起特別注意的地方，他一臉凝重的走到方媛面前：&l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