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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氣質很憂鬱,嘴角有一處被化妝品刻意遮擋過的紅痕,因為時間久了妝有些花,被姜漾輕而易舉地看出來了。
不過他什麼都沒多問,就像得知林昂坐牢的資訊時一樣。
男生叫方庭,據他本人所說,是吉他特長音樂落榜生。
「但我唱歌五音不全,只能哼點調子很平的民謠。」方庭說,然後看了姜漾一會兒,問他會不會唱歌。
「會一點粵語歌,」姜漾說,「但我沒怎麼唱過。」
方庭如釋重負,讓姜漾務必拯救他於水火,他可以彈吉他為姜漾伴奏,只是不要他再上去濫竽充數了。
鄧蓁蓁說是酒吧起步不久,員工沒有找全,外加這樣的娛樂方式至今也未被路港完全接受,所以一切尚未完善,只能委屈方庭救場。
下午五點過後,店裡客人很少,姜漾被幾人起鬨獻唱,其中鄧蓁蓁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搬出了「老闆檢驗員工工作水平」這樣荒謬的理由,以此考察姜漾是否有代替方庭的能力。
林昂在其中渾水摸魚,夾帶私心地說:「不用不好意思,我給你調一杯壯壯膽。」
說著,林昂不等姜漾反應,就開始調製酒水,速度之快令人驚嘆。
姜漾酒量差,很少喝酒,對酒精也不感興趣,和袁蓓出去玩的時候,袁蓓雖然嘴上嫌棄,但也幫他擋了不少紅點白的上頭的誤事液體。
「藍莓茶,」林昂介紹道:「我新上手的,還沒加到酒水單裡,你是第一位品嘗到的客人。」
鄧蓁蓁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笑出來,和平常看不出區別。
姜漾不懂這些,酒杯裡看起來與果汁無異且無害的酒液和聽起來溫和的酒名讓他放鬆了警惕,不做他想地端起來捧到嘴邊。
兩小時後,方庭撥弦的手指很疼,他看了眼印出弦痕的指腹,短暫地停了下來,但姜漾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
「是不好聽嗎,你怎麼不繼續了。」姜漾責備地看向方庭,手腕搭在直立麥克風上,又轉頭問剩下兩個在臺下看戲的觀眾。
「真的不好聽嗎,我粵語歌唱得很好!」
和適才說「會唱一點點粵語歌」,「沒怎麼唱過」的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很好很好,」鄧蓁蓁笑得腰疼,對他說:「你先下來,嗓子不疼嗎,休息一下。」
罪魁禍首林昂沉浸在調酒成功的喜悅中,藍莓茶本就是一款帶著名稱和外表欺騙性的酒,入口舒適,辛辣感少,但後勁大,沒有一定酒量的一口就暈。
姜漾是喝完了,在林昂期盼的目光下,捨生取義地證明瞭他調酒新嘗試的階段性勝利。
「不疼啊。」姜漾歪著腦袋看著鄧蓁蓁笑,叫鄧蓁蓁姐姐,叫林昂哥。
鄧蓁蓁眯著眼抬頭往上看。
酒吧按照她的審美,燈光大多昏暗,用的是暖色調的光,舞臺上有三盞從天花板上往下打,姜漾纖長的睫毛碎影撲在臉上,面孔藏起一半,另一半是恰到好處的情感流出的展露。
她突然有一個新的想法。
方庭受不了了,說:「打電話叫他家人來把這個醉鬼弄走。」
北京時間七點四十五,姜漾瞥了眼牆上的電子鐘,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什麼。
「哦對,」姜漾斜著身子,撐著高腳凳起身,嘟噥了聲:「送飯。」
鄧蓁蓁沒聽清他說什麼,把搖搖晃晃的姜漾按著一邊肩膀壓回去,給周穎月撥電話。
周穎月沒接,鄧蓁蓁嘗試了三四次,還是沒有通。
「誒乖乖,」鄧蓁蓁去拍姜漾的頭,語速很慢地說:「叫你朋友來接你啊。」
姜漾用不了手機,剛剛合同裡留的聯絡方式都是陳木潮的號碼。
只是他現在無法辨認鄧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