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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箏也不否認蕭氏的話,「尋常人都喜歡禮賢下士,我要是不心急,也不會這樣。再者他也是有些不通情理了,您那會兒怎麼可能親自到他藥鋪讓他把脈?心急之下,我也沒考慮太多。」
蕭氏笑眯眯問道:「後來他就答應來雲府了?」
「沒有。」雲箏有點兒沮喪,「他哪一條都不選,問了我是哪家的人,隨即就說,『你左手的字畫我見過了,的確不負你有才情的名聲,今日我要看看你右手的字。你不寫給我看,也不用下跪拆房子,我直接帶著妻兒服毒自盡,讓你落得個潑辣欺壓弱小的名聲』。我能怎樣,只好寫給他看了,還被他揶揄了幾句。」她右手寫的字,在那時可不是一般的難看。
蕭氏大笑,「可真是的,都夠讓人瞠目結舌的。」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後來沈大夫去章家,是不是你幫忙說合的?」
雲箏點一點頭,「是啊。他雖然脾氣倔強古怪,可是熟悉之後待人也不錯。我這右手現在恢復如初,也是他的功勞。」
蕭氏由衷贊道:「醫術的確是好。」
晚間,雲箏莫名心慌不安,就要留在正房歇下。
蕭氏卻道:「不用陪著我,免得讓你房裡的人更惶恐。明日你早些過來便是。」
雲箏也不好堅持,留下鈴蘭照顧蕭氏,回到房裡,和衣歇下。
夜半,鈴蘭急匆匆回來找雲箏,「二小姐,夫人有些不妥當,心口疼。我找到了個方子,您能不能設法出去,到沈大夫的藥鋪抓藥回來?我這樣說了,夫人卻不同意……」
雲箏立時起身跳下床,「我先去看看娘怎麼樣了。」
「也好。」鈴蘭跟著雲箏到了正房。
小小的羊角宮燈光線暗淡。蕭氏躺在美人榻上,面色蒼白,笑容虛弱。
「娘……」雲箏快步到了她面前,「跟我說說,怎麼個不妥當?」
「和以前一樣,心口疼的厲害。」蕭氏指了指鈴蘭,「這孩子找到的方子是沈大夫開的,倒是很靈。只是你大半夜的出去抓藥怎麼行呢,還是找個小廝去吧。」
鈴蘭卻道:「但是沈大夫除了小姐誰也不認啊,要是一說是雲府的人他就開門抓藥,奴婢就去了。」
雲箏當機立斷,從鈴蘭手裡拿過藥方,「官兵只是封鎖了各個出口,崗哨不是很多,我要出去並不難,他們不會發現的。往返不到一個時辰的路程,娘,您安心等著。我順便問問這方子適不適合您用。」說著話,已經轉身,「我儘快回來。」
「阿嬈。」蕭氏輕聲喚她。
「嗯?」雲箏轉身,回眸望向母親。
蕭氏的笑容愈發虛弱,卻透著擔憂、不捨,「夜裡風涼,加件斗篷。路上千萬要小心。多帶些銀兩。」
雲箏心裡酸楚,想給母親一個笑臉,卻做不到,語聲愈發沙啞,「您放心,沒事的。」
「去吧。」蕭氏的笑容有了幾分真實的喜悅,「我等著你回來。」
雲箏快步出門,高挑的身形融入蒼涼夜色。
☆、飛花逝(1)
雲箏疾步走在已沉睡的長街之上,凜冽的夜風撲面而來。再轉過一個彎,就是沈大夫的藥鋪。
她回想著母親的言語,忽然停下腳步,覺出了蹊蹺。
母親性情最是堅韌,病痛折磨得再狠,也是一聲不吭。越是病重的時候,越不希望她離開半步,只願意讓她守在身邊。
可是今夜……
她聽到沉悶的馬蹄聲趨近,忙閃身站在路邊。
卻有人跳下馬,疾步到了她近前,行禮道:「二小姐,屬下袁江,奉濟寧侯、國公夫人之命,護您離開京城。」
袁江是蕭讓養在濟寧侯府別院的死士頭領。蕭讓離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