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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邵往太師椅上一坐,拿過個昨夜果盤上的蘋果吃起來,「這就開始使喚我了?」
丁寶枝拿餘光看他也知道那是何等盛氣凌人的姿態,抄章家滿門那晚,他就是如此俯視著地上眾人,定下了章家上下的生殺予奪。
丁寶枝向來不是個硬碰硬的,只道:「屋外那位嬤嬤一看就不是我能差使的,何況我手腳比她靈便,往後也沒什麼要麻煩她的。只有今天不太方便,還請大人代勞。」
薛邵哼笑了聲,點頭,「你的確會看人。徐嬤嬤是我在京城自立門戶之後宗族長輩為教授我府中下人規矩特意送來的,不過我不在府上生活,就乾脆把整個薛府都丟給她了。」
丁bbzl寶枝聽他說起宗族,抬了下眼皮。
既然薛邵曾經任職大內,那就說明他是個世家子弟,否則尋常軍士不可能具備入選大內侍衛的資質。不過本朝士族門閥眾多,他到底是哪戶貴戚的哪支薛姓,丁寶枝暫時不得而知。
薛邵動動手指,「那你就讓徐嬤嬤歇著去吧。」
丁寶枝道:「我說過了,她不聽我的。」
薛邵吃著蘋果,神態怡然道:「你要讓別人聽你的就得大聲地說,直著喉嚨說,不能拐彎抹角,也不能有太多顧忌。」
他這話聽在丁寶枝耳朵裡像蓄意為難。
她身上各處都不怎麼舒服,只想洗個熱水澡也這麼費勁,還得聽他說教,索性重新躺回床上,面朝裡,不想廢話了。
薛邵隱隱覺得她不太對勁,擱下半個蘋果跟過去,見她靜靜的抱著胳膊一動不動,便動手將她身子翻過來臉朝上。
丁寶枝覺得自己像張煎餅似的,烙完了一面烙另一面。
薛邵見她臉色不怎麼好,隨即起身對屋外道:「下去吧,我顧著她。」
倒是以身作則演示了什麼叫有話直說。
「你怎麼了?」
「累。」
薛邵視線梭巡在她蜷縮的身體上,最後目光鎖定床上的一小塊乾涸的血跡,想起她昨晚神情吃痛,隨即起身推門而出。
丁寶枝只當閻王爺發起無名火,聽到動靜頓了頓,不過也沒多在意,將來忍受他脾氣的日子還長著。
沒過多久,薛邵從屋外回來。
丁寶枝耳聽『嘩啦啦』兩桶水倒進澡盆,從床上支起身子,詫異看向屏風後裊裊升起的熱氣。
薛邵放下挽起的袖子,「快去,別等水涼了。」
丁寶枝詫異之餘也不含糊,下了床走到屏風後邊,正要脫衣卻看向薛邵,希望他看得懂這是要他識趣地走開。
薛邵環著胳膊點點頭,調侃道:「行,倒水要伺候,洗澡就不用。」
他邁步出屋毫不拖泥帶水,丁寶枝等他出去了還隔著窗紙向院外張望,見他在銀杏樹下的石凳上落了座才放下防備。
都有了夫妻之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提防什麼,可能是白天不能兩眼一抹黑的關係
一條腿踏入浴盆試了試水溫,溫度稍燙,面板酥酥麻麻沒一會兒便泛起了紅。
丁寶枝仔細擦洗過後睏意便爬上來,她本來覺淺,雖不認床但也不習慣邊上躺著別人,一晚上醒過來五六次,自然沒有睡好,這會兒扛不住熱水輕輕柔柔的包裹,頭枕著浴盆邊沿,上下眼皮緩緩捱上,熟睡過去。
屋外薛邵久不見房門開啟,靠近連水聲也無,遂無所顧忌地將房門開啟一探究竟。
屏風後霧氣氤氳,丁寶枝瞌著眼皮睡得正沉,她事先將黑髮盤在腦後免得沾水,這會兒髮髻已然鬆散,墜在雪白肩頭,她下巴懸著一滴水珠。
薛邵腳步放緩,就像害怕驚擾那滴水珠一樣不去驚擾安睡的丁寶枝。
他伸手試試水溫,比之先前涼了不少,於是以手bb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