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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薛邵散了筵席,攜帶酒氣推開寢室房門。
喜娘跟進來,端著一桿秤和一隻被一分為二的匏瓜,伺候新婚夫婦喝合巹酒。
喜娘道:「請大人拿著這秤桿,挑開新娘子的蓋頭。」
蓋頭掀開那瞬,丁寶枝只垂著眼並不看向薛邵,也無任何扭捏作態。她環視周圍,屋裡紅燭照得滿室光亮,暖融融的,最後才將目光落在薛邵臉上。
說來滑稽,將往事回想起來她才覺得薛邵的眼睛熟悉,五年前在宮裡嚇過她一回,五年後在章府也將她嚇得不輕。
明明他五官生得俊逸清雋,偏偏神態獨具幾分煞氣,好像是從荒野廝殺後存活下的最後一匹孤狼,一旦露怯便會被其他獵食者咬住脖子。
喜娘牽著丁寶枝坐到擺放餐食的桌旁,又請薛邵在另一側坐下,端給他們一人半隻盛著酒水的匏瓜瓢,酒水帶著瓜瓤的苦澀,新婚夫婦喝過之後也就同甘共苦,合之為一了。
喜娘接過兩隻空瓜瓢,笑道:「禮成,大人,我就先告退了。」
薛邵揚揚手,喜娘退出屋外又說了兩句吉祥話,這才領過賞錢離開。
屋裡只剩丁寶枝和薛邵兩人,他見桌上的餐食擺得整齊,便問她:「等這麼久,怎麼也不吃點東西?」
丁寶枝並不看他,如實道:「喜娘說那是等你進屋後一起用的。」
薛邵拿起筷子,「那好,我陪你吃點。」
「我不餓。」
今日二人都做喜氣打扮,薛邵發跡的抹額也換成了朱紅織錦,許是有這份喜氣加持,哪怕丁寶枝話語冷淡,也顯得像是新娘子怕羞的欲拒還迎。
丁寶枝扭臉向他,發間花鈿熠熠生輝,凝望片刻,她站起身繞過圓桌,在他面前站定。
薛邵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緩緩放下了手中木筷。丁寶枝抬手伸向他發跡抹額,薛邵只注視著她眼睛,沒有閃躲。
她湊近了解開薛邵額前織錦,讓他額頭傷疤得以重見天日。
這回看得仔細,淺褐色一道半指長的疤,若不是躲避及時擦身而過,那箭定要穿透薛邵顱骨。
丁寶枝眼瞼微顫,蹙眉問:「指揮使大人,那天晚上你滿臉是血,就是因為這道傷口。」
薛邵喉頭一滾,旋即抓住她右手,扳指硌得她腕骨生疼。
她掙了掙,沒什麼用。
薛邵緊盯著她,喜色星星點點遍佈眼底,「你認得我了?」
他話音是從未有過的驚喜,似乎在為丁寶枝這塊冥bbzl頑不靈的石頭能夠主動與他相認感到由衷的欣喜若狂。
丁寶枝平靜道:「我當然認得你,你是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如今還是我的丈夫薛邵。」
落地有聲,字字清晰。
薛邵眉心緊蹙,沒從她話語裡聽出半分喜悅。
丁寶枝又試圖掙脫他手上桎梏,卻被抓得更緊,她忍痛道:「我感激大人你請旨放我出宮,可在我出宮之後,就算是潑天的恩情也該有個一筆勾銷的時候不是嗎?我救過你,你也還了我的恩情,我們其實早就兩清了。」
薛邵眉頭鎖得更緊,原本在紅燭下稍顯柔情的眼神也不復存在。
她知道了他請旨放她出宮的事,可為何會是這個半死不活的反應?
「丁寶枝,你覺得我娶你,是在恩將仇報?」
她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大人,如果你經歷了我這十九間的一切,就會明白我有多想平平穩穩的度過餘生。我才二十不到,可回首儘是波折,倒像過了別人的大半輩子。」
丁寶枝降生丁府,小時候不受待見,長大出落得亭亭玉立忽又被家人看重。於是十四歲進宮,以為自此就要深陷後宮的明爭暗奪,轉頭卻落選成了宮女,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