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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耐煩了,公交車一直不來,站得很累,還有,夏天第一天的大姨媽總歸是不那麼好對付的。我抬頭看著張寧遠,“失戀了別來我這兒撒瘋,有些玩笑誰也開不起。”我往前走,真的很煩啊煩得我想坐在地上哭好嘛!張寧遠拉住我,我不自然地裝作拿手機,他沒有在意,怔怔地看著我說:“我找女朋友你是在乎的吧?對吧?”
周圍人很多,畢竟是學校,不時有認識的人衝我打招呼,我頓了一會兒,“我們回家再說吧,先坐車好不好?”
“那,那我們今天一起吃晚飯,吃飯的時候說。”
“行。”
“說定了。”
“好。”
累啊,我靠窗坐著閉著眼睛睡覺。我當然知道,也不是自戀,不過也不是確切的那種知道。怎麼說呢?就是如果告訴我他喜歡我我並不會驚訝,但我也不能確定說他喜歡我。我並沒有喜歡的人,從沒有過。
下車的時候一半的天褐色透著半紅半橘的顏色,另一半藍得透雲看著軟綿綿的,奇異的構圖好看得不像話。
“我待會兒回家放一下東西,好重。”
“那我送你過去。”
我擺擺手,“不用啦,那個,你先回家好嗎?你東西也挺多的呢。”
張寧遠臉上有我從沒見過的表情,說是蒼涼太過,說是陰鬱也太過,什麼都有又什麼都沒有。他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幫我託著書包把我送進計程車上,沒等我開口就跟司機說了地址付了錢。我不敢看他,扭過頭裝作找東西,直到車子遠遠地駛離車站我才放下手,一動不動不知該如何是好。張寧遠報的是我奶奶家的地址,我慢吞吞地上樓去。奶奶不在家,只有鍾立,他在看球賽。眼睛不離螢幕,“回來啦?”
“嗯,奶奶呢?”
“不知道,我也剛回來呢。”
我趴在房間的課桌上,焦慮、肚子痛。憋得難受極了,我又走到客廳,“哥,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你能等我看……”鍾立一邊指著電視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把電視關了拍拍沙發,“來,坐這兒。出什麼事兒了啊?”
“有人要跟我說喜歡我。”
“誰啊?”
“你別問這個啊。”
“好吧,也不是說了,怎麼就知道要說?”
“你就說我該怎麼辦?”
“你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以前雖然隱隱約約知道一點,但從沒想過。”
“那就現在想。如果你們不在一塊兒你會不會難過?”
“不會。”
“我說的是再也不能在一塊兒玩了。”
“那肯定會啊。”
“你自己順著這個琢磨一下,我也說不清,你想想應該就明白了。我給你弄點水果吧,哎呀我也渴了。”
我喜歡他嗎?如果再也不能再見面一定會難過,大概還會哭,可是大概一會兒也就好了。那,那應該能證明我並不是喜歡他。
“哎諾玉你把這個端過去,我接個電話。”我“噢”了一聲,沒過一會兒我的電話也響了,我清了清嗓子才接通,“喂,嗯,好。不用不用,我自己過去。好。嗯,拜拜。”
我洗了把臉呼了呼氣就出了門,如果再也玩不了就算了,我好好說話,嗯,順其自然吧。
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到了,他看得我發麻,我笑了一下說:“你來得真早。”他沒搭理我,我笑得很假講得話也多餘得很,說好的從容大方哪去了?
“鍾諾玉,我第一次見你你就是這樣,揹著書包安安靜靜走路,還走神。”
“你小時候可呆了,大了也呆。所有的人,我見過的所有人只有你從小到大一模一樣。”
“張寧遠,我們能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