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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緊張感馬上又迅速瀰漫起來。
劇本中的意象便馬上建立起來。
身後的佈景是伶人唱戲的二層小閣樓。現在的追星比起當年看伶人唱戲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臺上火爆的都是成了角兒的名伶,有那些個富家公子小姐豪擲千金就為了名伶在自家唱上一出。
即使名角兒不去誰家,登臺唱戲也是一票難求。小樓二層都坐著些太太小姐,唱到興處,那些太太小姐們便將手上的金手鐲金項鍊寶石戒指,用帶著老上海雪花膏味兒的真絲手帕包包好,輕輕丟在臺下名角兒的腳邊,就算是打賞了。
吳斯霖身後的佈景,就是剛剛散場後還沒有完全散去餘熱的場子。客人都走光了,裡面桌椅歪歪斜斜的,還有幾個倒了——不止有人喝彩,也有人喝倒彩。臺上亂糟糟的,有人正在收拾著。
名伶一身單薄的白衫,就站在門口的冷風裡。軍閥剛剛聽完戲,散場便約著人出來見面了。
譚徵澤的那雙眼睛,含有太多的情緒。他身後明明是燈,吳斯霖卻看到了一絲淒涼慘白的月色。吳斯霖的神情頓時有些飄忽,甚至有些怕冷地哆嗦了一下。
正在此時,陳星則默默地給出一個開始的手勢。
月色冷清。
軍閥的背影被無限拉長,而軍閥對面站著的名伶看起來單薄而蒼白,他的影子與對方融為一體。倏忽間去看,又化為點點黑色的幻影。
軍閥撥出一口氣,一團輕薄的白霧瞬間在唇齒間化開。夜裡已經有些冷了,微涼的露水壓在他的睫毛上,使得眼神便更加深邃如海。
軍閥站定在那,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少年,向來堅定的語氣卻在剎那間染上了一絲遲疑。「我明天就要走了。」
名伶緩緩向前,他的身體在寬大的白衫裡顯得單薄而搖曳。他走近面前的人,神情有些激動地拔高語調。「為什麼,您就不能不去嗎?」
軍閥像帶著一絲安慰似的,將手輕輕覆在名伶嬌小的肩上。但他似乎也知道安慰是沒有用的,卻還是自欺欺人地說。「家國天下——」
只不過還未說完就被對方略有些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在印象裡,面前的這個小人永遠是溫和的、順從的,卻在此時此刻有些難以剋制自己的情緒。「你明知道那是萬劫不復的地獄,那是他們在故意陷害你啊!那邊的情況我聽很多人講過,您去了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軍閥退了半步,他眼底的那點溫柔也散去了。「這是我的宿命。」
「宿命……宿命!」名伶緩緩地嚼著這幾個字,有些步履不穩,散發出一種且歌且哭的悲愴,然後兩步上前,一巴掌就扇在了對方臉上。他有些癲狂地揪住了對方的衣領,眼眶泛紅地怒吼道。「那你帶我去啊!你帶我去啊!說好要和我一生一世,那現在又算什麼?你當我是什麼?你當我是什麼?!」
軍閥攥住了他的纖細的手腕,原想將對方扣進懷裡,但是卻下意識地推開了,他下手的力度有些重,對方踉蹌一下,雙膝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
譚徵澤頓時出戲了。
他出戲的原因不是因為狀態,而且他剛才下手的力度也的確不是很重,但對方沒有站穩跪倒在地確實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劇本里沒這麼寫,他本意也不是如此。最怕的就是,對方因為突發情況而演不下去,這段戲就準砸。
導演團開始互相交換目光,臺下的觀眾也都屏息靜氣地瞪大了眼睛。
雖說如此,譚徵澤還是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幾乎以滿分完成了自己最後一句臺詞。
軍閥看著跪倒在地的人,對方的臉深深地埋著,完全沒有力氣抬起來,全身顫抖著。他似乎有些自責地伸出手,卻又停留在了半空中。他的表情是複雜的,他不能上前去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