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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炒藕絲。
時墨馳有檔案要看,吃過飯便回了書房,她百無聊賴又睡不著,就去庫房檢視媽媽的東西。
時鬱潔的衣服皆是暖色調,紅色系偏多,看到揹帶褲、粉底白點的襯衣、杏色蕾絲髮帶,姜僑安先是詫異,而後才想起媽媽去世的時候還不及自己如今的年齡大。
她隨手翻了翻她大學時代的教科書,瞥見上面走神時的信手塗鴉與上課時和同學互傳的議論老師及模特的紙條,只覺得好笑又心酸。
奶奶及時拓進同她講再多的時鬱潔,於姜僑安來說,也不過是一個遙遠的符號,而這些陳年舊物,才切切實實地讓她窺見了母親的當年。
媽媽的性格的確與她完全不同,時鬱潔愛邊吃甜點邊看小言武俠小人書雜誌,發黃的書頁裡至今還留有點心水果的殘渣,她時常收集樹葉與落花,喜歡議論明星與八卦,她抄不全筆記,備考西方美術史時還會跟同學抱怨人名又長又多、不好打小抄作弊,她沒有整理東西的好習慣,捲了邊的畫紙散的到處都是。
姜僑安一張張細細地鋪平檢視,才發覺上面的線條筆觸與自己的有種莫名的相似,到底是母女,原來除了長相之外,她們之間還有別的聯絡。
理完畫紙,姜僑安不經意間發現一堆書籍筆記本中藏著一個紅色塑膠封面的厚本,與其它記事本的樣子完全不同,她心中一動,打掉上面的浮灰,翻開第一頁,竟然真的是本日記。
找到日記本,姜僑安便起身鎖門出來,將它帶回了臥室。這本子折損的太厲害,她擔心會弄壞,先用膠帶略略地處理了一下才敢輕輕地翻開。
姜僑安先大致看了看,時鬱潔並不是每天都記日記,有時候一年也寫不了幾頁,因此這本日記竟從1977年記到了1985年,從16歲橫跨到了去世時的24歲。
時爺爺在扉頁用黑色的墨水筆中規中矩地寫著——“祝時鬱潔同學十六歲生日快樂,望戒驕戒躁、勤奮努力,做一名於國家有用的棟樑之才,父時衛民”。
只可惜時爺爺的心願並沒有實現,他的小女兒的第一篇日記便是——“1977年4月3日,星期日,晴時拓進是壞人!好不容易求四姐幫忙寫完了作文,他知道後居然給撕了,還罵我!叫我明天怎麼交作業呀!我不會就這樣算了,一定要報復回來的!”
“1977年4月5日,星期二,晴大哥今天到處找物理筆記,特別著急,還懷疑是我乾的,可是我和三姐的房間裡並沒有,哈哈哈,其實我把他的物理筆記埋到了院子裡的榕樹下面!他怎麼可能翻的到呢!急死他!他要是深刻檢討再答應這周幫我重新寫一篇作文的話,我就考慮原諒他。”
“1977年4月6日,星期三,中雨夜裡下雨了,本子都泡爛了,物理筆記是複習高考用的,那麼厚一本,我完蛋了,爸爸知道後說不定會打我的。”
“1977年4月8日,星期五,晴跟三姐說藏本子的事情時,被二哥聽到了,他告訴大哥,可是大哥並沒有告訴爸爸媽媽,只拎了拎我的耳朵,其實大哥還算是個好人,雖然常常教訓我,我生氣之後,卻也經常把自己雞蛋糕留給我,我以後還是不要討厭他好了。”
看到這裡,姜僑安不禁笑出了聲,時墨馳正巧走進來:“看什麼呢笑成這樣?”
她將本子舀給他看:“我媽媽寫的日記,哈哈,她寫了很多你爸爸,兄弟姐妹多了,原來這樣有趣。”
時墨馳舀過來看,看完這段之後也笑:“你媽媽的字可真難看,還是學美術的呢,人家畫畫的字都很漂亮。原來我爸爸從小就愛訓人,我二叔還告狀呢,真是過分,我在家裡,從來都讓著幾個妹妹的。”
姜僑安生了氣:“你的字才難看呢,真是討厭,三四十年前的本子,紙頁都發黃髮脆了,這是我媽媽的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