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或野孩子1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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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阿是一座建立在阿拉伯海邊的港口城市。葡萄牙人將果阿從印度本地土王手中奪走以後,把它打造成了帝國東方貿易的中心和天主教在亞洲的傳教基地。
城中不分時節總有豔麗的花朵盛開,海岸椰林間遍佈優美可愛的民宅和華麗府第,也有恢弘壯麗的大教堂和修道院聳立其間。
“東方的里斯本”、“赤道上的羅馬”、“金色的果阿”,旅行家和流浪的詩人們在筆下賦予它諸多美名,卻始終難掩資本累積下烏沉沉的腐朽之氣。
一晃眼,優素福到果阿已是第三年。
他被送進遠東聞名的果阿聖保祿學院,並由城裡的仁慈堂照顧生活。
老實說,除了不喜歡咖哩的辛辣味,每天提供的米飯、黃油和水果都不錯。
他們也不許他再穿原來的衣服,學院的著裝規定是襯衫和齊膝短褲,天冷時可以額外加一件外套或長袍。過去的名字也不能再用,負責教導他的神父給了他一個新的名字——熱羅尼莫。
熱羅尼莫每天課程都排得很滿,他要學習閱讀、寫作以及教理問答,還有拉丁文、神學和理學。鑑於他將來要繼承蒙巴薩的蘇丹之位,等他年滿十歲之後課表裡還會加上航海技術和戰爭藝術。
課業壓力大,時間過得飛快。
父親之死帶來的悲痛隨時間淡去,熱羅尼莫已經許久不再夢見故鄉那潔白的細沙灘。
如今他能閉著眼穿梭在這座富庶奢靡的城市裡,那無數的小巷和岔路早就爛熟於心。
這裡總有新鮮東西滿足他好奇探尋的眼睛,總有盛大而瑰麗的慶典、放不完的煙花、演不完的戲劇。它是八寶盒也是萬花筒,它是匯聚財富和資訊的樞紐,也是孕育貪婪和罪惡的溫床。
聖體節是果阿最盛大的宗教節日。
夜幕降臨以後,狂熱的市民們手執玫瑰和蠟燭走出家門、湧向街道,他們高唱聖歌,環繞整座城市遊行。
市政廳代表一馬當先,他們擎起絲線和金線繡制的天鵝絨旗幟,身後跟隨著城內各個行會製作的遊行彩車。
這些兩三層樓高的巨無霸由製革工和花匠傾數月之力打造,精巧地展示著傳說中的城堡、巨龍、怪蛇和女妖,甚至足以承載移動的小型戲劇舞臺。
熱羅尼莫自然不願錯過這一年一度的狂歡時節。他溜出學生隊伍,混入街道上雀躍鼓譟的人群。
街邊滿是賣零嘴的小販,熱羅尼莫抵擋住嘴裡泛起的饞意,繞進直街後的一條小巷。
那裡有果阿城裡最熱鬧的牽線木偶劇場。他從不錯過任何一場表演,那些神奇的歷險故事總能牽動男孩的心絃。
他費力地頂開人群擠到前排,戲已經演了大半。
今天講的是葡萄牙王子征服休達的故事。王子率領軍隊穿越地中海前去進攻這座位於北非的摩爾人城市,將基督的福音傳播至那片黑色的大陸。那些不聽話的傢伙的腦瓜子都以一種誇張的方式切下來堆成小山,其餘的被征服者都淪為奴隸,由鎖鏈綁著趕上大帆船。
興奮的光彩從眼中一點點褪去,熱羅尼莫低下頭,他不想看了。
他想起父親。
他忽然覺得周圍的人群又擠又悶,之前被忽略的潮熱汗臭一浪一浪席捲過來,令他幾乎不能呼吸。
熱羅尼莫拱著背向後退去,倉促間踏到別人的鞋面。
馬上就有人在他後領上不客氣地扯了一把:“你是瞎還是故意!?”
他站立不穩摔出人群,一屁股坐到地上。抬頭看時,他認出了圍過來的幾個男孩。有的比他稍大,有的與他同歲,他們也是聖保祿學院的學生。
這可不是好事。熱羅尼莫素來與他們不睦。
領頭的是兩個白面板葡萄牙裔少年,身後簇擁著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