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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多少。
威廉不敢放鬆警惕,強忍內心的反感與厭惡,緊貼著貨箱砌成的緩行。他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
恍然間一道漆黑的人影似乎在前方一閃而過,威廉猛地駐足。他屏息努力壓制住瞬間加速的心跳,貼靠著貨箱堆靜立不前。過了很久也不再有動靜傳來,威廉心思稍定,為自己的疑神疑鬼嘆了口氣。
他繼續摸索著深入,借幽微的光亮找到了隱蔽在貨倉最裡間的那扇暗門。說是暗門,其實更像通風暗窗。若非藉助層層壘疊的木箱,以常人身高絕不可能攀上那麼高的地方。
威廉從懷裡抽出一條絹布領巾裹緊口鼻,順著箱子搭成的臺階翻入暗窗。他在風道內匍匐向前,溼冷的海風送來竊竊人語。
“很好……他的體徵一直很平穩……證明對藥物的耐受性已經建立起來了……”
“我看過他之前寫的病理日記……難以置信……對自己身體變化的記錄非常精確……”
“這種藥物……非常接近了……賢者之石……那小子不肯公佈配方……要是利弗爾還活著……我們進展會更快……”
“沒辦法讓他鬆口嗎?……董事會催得很緊……陛下……”
“……阿爾方斯對他過於縱容……”
“荒唐……要是讓他們知道……”
浪潮聲與船舶進港的鳴鐘讓威廉難以聽清這些對話。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總算找到一處透光的縫隙。
一牆之隔是四面密閉的隔絕暗室,中間部分豎立著兩個巨大的鍊金燒爐,周圍幾張大桌上擺滿輔助提純實驗的器材;另一側牆壁上掛著長斧和寬刃劍,看來這個實驗室是用軍械庫臨時改裝而成。幾個身披黑衣的鍊金術士圍繞著安置在角落的一處臥榻爭論不止。威廉很難看清榻上之人的面容,但根據剛才聽到的資訊推測,此人極有可能就是安妮的爸爸,身染瘟疫的藥劑師克拉克。
他一邊尋找能夠容自己透過的空隙,一邊留心暗室內發生的一切。其中一名黑衣人若有似無地抬頭向這邊看了一眼,鋥亮的銀喙鳥面具清楚地呈現在燭火微光中。
暗室鐵門忽然開啟,幾個身著東印度公司制服的巡保走進來,當先一人手裡拎著個掙扎踢蹬的小男孩。黑衣的鍊金術士們似乎也吃了一驚,停下手裡的工作看著他們。
“爸爸!”
那孩子的哭叫聲讓威廉心頭一沉。他撲到縫隙邊貼近細看,果然——是穿著男孩衣裝的安妮。不知道她是用什麼方法繞過了瑪麗娜·泰斯的看顧,執著地追尋到這裡。
“這小子怎麼處理?”威廉聽到巡保頭子沒好氣地問。他盡力控制已經緊張得顫抖的雙手,一點點掏開填塞縫隙的灰渣,為自己挖掘透過的空間。石片刺入指縫、血水混合著沙土,威廉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痛。他一刻不敢停,心底有個焦急的聲音在催促——快!快啊!
“不能放走。”為首的鍊金術士搖頭,“他跟了一路,如果再帶別的人過來……”
巡保頭子四下環顧,把手一攤:“——總不能在這兒吧?”他聳了聳肩補充道,“現在外面也是忙著裝卸貨的時候,不好找地兒處理。”
幾個鍊金術士交頭接耳一陣,迅速達成一致。“先綁起來放這兒,你們晚點再過來帶出去料理乾淨。”
“什麼事——”巡保頭子顯然對匆匆趕來的手下頗為不滿,但他很快語調一轉,“什麼!?”
“有什麼變故?”鍊金術士們顯然也很迷惑,但依然保持著警惕。或許是同伴被謀殺讓他們如今草木皆兵。
“他孃的,隔壁倉庫那邊有水手打架鬧事。這群王八蛋亂丟酒瓶子,結果把庫房點著了!”
該死,這些畜生!威廉在心中咒罵。灰手套他們提前動手了。火勢一旦蔓延,這間暗室很快就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