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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秋伊眼中,作為社交共同體的夫妻在人情往來上的寥寥溝通,凸顯了她自己和佔彪的關係是如此表淺。她在佔彪身上獲得的專注,只是他私人生活的非常微小的一部分。雖然她覺得自己得到的是最好的部分,但此刻近距離見識夫妻關係中她未曾涉獵的那部分,李秋伊覺得這段話聽上去親密而排外。她在外面。他們在裡面。
樓越羞辱地發覺,自己是如此的卑微軟弱,自尊和妥協的邊界在現實面前變得模糊。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她心裡一喜,她還以為佔彪忽然打電話是告訴她工作提前完成或臨時取消了,他要回來過夜。於是「原諒佔彪」的選擇忽然就像有魚上鉤的魚竿,浮標動了起來。她快不認識自己是誰了。
「我知道了。」樓越噙住淚乾巴巴地答道,就掛了電話,對段楠說:「我回去了。」
「我送你。」段楠沒問也沒挽留,直接起身。
一到家,樓越脫掉高跟鞋,把包和外套扔在沙發上。她在鏡子前卸掉臉上的殘妝,從眼睛裡取下隱形眼鏡,迅速地梳了梳頭髮,又想起了什麼,伸手在背後和衣領袖口一番操作,脫下 bra 丟在洗臉池裡的瞬間,她定了定。為了見一個老朋友化妝打扮是正常合理的,可特意穿了一身成套的新內衣也是嗎?
潛意識真是深似海,她怕極了。
門鈴響了。樓越披上一件睡袍,開啟了門。
她就這麼出現他面前,素麵朝天散著頭髮,穿著鬆垮的家居服。譚嘯龍愣了一下,又笑了。一路上他過來的時候,想的是記憶裡那個面色緋紅,羞怯又大膽的女人。結果她在這裡,小臉蒼白,客客氣氣地說:「你好。你是……?」
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裝,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剛才弟弟給佔彪打完電話,準備叫司機把東西送過去,譚嘯龍冒出一句:「我親自送去吧。」
「佔彪又不在家,家裡只有——」譚嘯虎反應過來,睜大眼睛勸告道:「哥啊,你得注意點影響,人家住的在公安局家屬院。」
「你以為我要幹嘛?」譚嘯龍大聲嘲笑說:「你當我是發情的公狗啊?什麼事情重要我還分不清嗎?一個女人而已,我犯得著嗎。有些話我正好當面跟她說清楚,免得回頭見面尷尬。畢竟,我們以後還要跟她老公長期合作。」
譚嘯虎半信半疑。「那就好。」
「樓老師,打擾了。」 譚嘯龍拎了拎手上的一個木製手提箱,笑容可掬地說。
聽著聲音時,樓越大驚,眯起眼睛盯著對方看了一眼,頓時汗毛直立。
怎麼是他?這個死佔彪電話裡也不說清楚。她下意識地攏緊了睡袍敞開的領口。
看她這幅呆樣,譚嘯龍覺得十分可笑,於是刻意地說:「我是譚嘯龍。」沒設防、沒來得及裝腔作勢的她原來是這樣,這女的就是不太精明,不然他怎麼那麼容易就得了手。他回頭看了一眼過道,和對門那家關閉的防盜門。譚嘯龍進了一步,踩上室內的地板,說:「樓老師,我把東西放下就走。」
他把箱子靠牆放下,指著箱子說:「這酒也不錯的,不比上次你在我家喝的那個差。」他搓著手,眼神飄忽地落到了樓越的胸前。
樓越馬上想起來,她的衣服下面是真空狀態。她馬上雙手抱臂,說:「不好意思,你還親自跑一趟。」 話說的這麼順嘴,他為什麼來,她能不懂?
她真不懂。他來幹什麼?還特意在佔彪不在家的時候。
「不辛苦。佔隊長才辛苦啊,」 譚嘯龍看著樓越滿臉戒備的神色,逐漸清醒,一本正經地寒暄:「我剛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在外面忙。」
樓越僵硬地接話:「是啊,忙。」 這個人怎麼還不走?
「行。那我告辭了。」譚嘯龍轉身邁出一步,站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