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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夜長談之後,李素對魯肅的才能認知,也更深了一層。
魯肅這人吧,未來確實有長者之風的潛力,但他的長者之風不是因為演義上描繪的那樣忠厚,而是一種「我知道怎麼算計,但我也知道什麼情況下開誠布公對雙方的交易效率都最大化」。
換句話說,魯肅是有陰的本事的,他不陰不是他智商做不到,而是他不想。
深談之後,李素在對方看到的最深刻印象,就簡化為四個字:實用主義。
出身土豪,沒有門望的包袱,魯肅這人實用主義的程度,跟關羽有得一拼。
也難怪這樣一個長者之風的人,歷史上會最早大大咧咧對孫權說出「漢室不可復興」。換個稍微形式主義一點、講究風度矜持的,誰敢說這麼驚世駭俗的大實話啊。
不過幸好,李素也是個非常實用主義的人,他對外詐稱是學韓非出身,相比於漢朝人而言不知要實用多少,是典型的「不可為務虛名而處實禍」。
所以聊著聊著魯肅也覺得頗為驚喜,簡直遇到了知己,當晚非要拉著他抵足而眠聊個通宵。
……
在魯家莊住了一夜,第二天李素一行人再次快馬加鞭,先去朐縣勾搭糜竺募捐。
因為去糜竺家最後這一路治安很好,而且回程的時候還要路過曲陽,所以李素倒是沒帶全部親兵。
他只帶了一半人,可以一人雙馬,稍微蓄養一下馬力。剩下的十個親兵,正好協助魯肅,萬一魯肅這幾天打探丹陽豪帥的恩怨情報時需要保鏢,就讓這些人幫忙打雜。
曲陽與朐縣相鄰,也就六七十里地,一人雙馬僅僅跑了一上午就到了。
不過到了之後的求見卻不太順利——還是那句話,漢朝人見客,都是提前三天預約才叫「請/拜」,臨時來都是很不禮貌的。
糜竺作為徐州首富,要見他的人太多了,所以時時刻刻都是三天預約期排滿的。除非是本州的知名官員來訪,才能插隊。
李素一行通報了身份、來意之後,糜家的管事見他們是官身,儘管是偏遠外州的,倒也不敢失禮。
不管見不見,先安排他們客房和女婢,好吃好喝招待著住下。
安頓好之後,管事才誠懇地說:「並非不見各位貴客,而是今日家主確實不在本縣,前兩日去郡中與一些官場友人相聚,約好後日方回。
所有要見家主的客人,最快也排到了後天呢,實在插不進去。若是真有急事,二爺能處置的話,明日先安排列位貴客見二爺。」
李素聽糜家管事提到「二爺」,還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是糜芳,李素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寧可多等一天吧。
雖然現在的糜芳還沒什麼劣跡,但總覺得關羽和糜芳會相性不合不對付,還是先別見了。
「那我們還是多等等吧。」
跟毋丘毅商量好的到廣陵會合的期限是5月初5,今天才4月22,還等得起。之前路上緊趕慢趕,不就是為了見有錢人的時候多留出點餘量麼。
人家也不是故意不見,是真不在,沒辦法的。
糜家管事看這兩個官員還挺客氣,愈發不敢怠慢,都把府中上好的陳設、用具,拿來招待客人,供客人起居使用。
李素安然在糜家住了一晚,沒碰糜家派來伺候貴客的女婢。
只是第二天一早起來,接受了女婢的伺候,幫他洗頭、重新紮頭髮戴冠。
沒辦法,來到這個時代幾個月了,李素別的生活衛生都能自理,就是嫌弄頭髮真麻煩。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這時代又不能剃頭,其實李素已經偷偷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稍微剪短了至少一半的發量,但外面看起來還是盤著頭髮的。一個大男人上輩子又沒留過長頭髮,別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