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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計啊,君朗之計,滴水不漏!」董扶聽了,都連連讚嘆劉焉謀略深遠。
他們口中提到的「伯安」,便是前任幽州刺史劉虞、如今的大宗正。
大宗正也是九卿之一,是掌管所有涉及漢室宗親事務的官員。所以劉備這個漢室宗親的含金量是否足夠,直接就是由大宗正出具鑑定結論的。
這也只能說是天命巧合了,歷史上劉虞就是在宗正的任上,因為幽州亂局不可收拾,被漢靈帝調去當幽州牧、然後瞬間平定了張純。
劉焉想廢史立牧,卻不想親自當第一個被立為州牧的人,那就正好先假裝「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伯安兄,為了朝廷」。
等劉虞當好了幽州牧,為朝廷立了大功,證明立州牧的決策是對的,幽州這個「試點州」很成功,那麼皇帝自然會繼續推廣,在更多的邊境州立州牧。
到時候,劉焉在混在州牧堆裡,為自己悄咪咪弄個好地方當州牧,安分下來過日子,豈不美哉!
劉焉與董扶商量了一會兒「如何不留嫌疑地勸陛下同意立州牧」後,難免發散思維,多聊一些未來的展望。
劉焉意淫到美好之處,難免主動求教:「董公,我求為州牧,倒不在乎所任之州是否富足,只求離朝廷遠些,最好有亂賊、蠻夷阻隔道路,使朝廷使者不得通——
我並非異心,只是不想陛下山陵崩時,朝中有奸臣亂命,召我回朝。而且以如今陛下賣官鬻爵之風,州牧任期估計最多也就一年,很難超過兩年。若是使者暢通,萬一陛下昏聵之中另賣州牧之職,豈不是前功盡棄?」
劉焉也是跟董扶多年至交,推心置腹,才敢說這種有點大逆不道的話。
他這番話其實有一個潛臺詞已經很明顯了:他這次如果外放州牧成功,那他就是打算至少做到漢靈帝駕崩的!
但是,他不知道漢靈帝還有多久駕崩,萬一跟桓帝一樣長壽,那有可能還得活三年!
現在賣的官,絕對沒有任期三年那麼久的。所以與其指望皇帝快點死,不如指望去個很遠的州,然後在轄區州與司隸之間,爆發一些賊亂,叛軍的地盤阻斷了交通要道,讓漢靈帝就算想撤換他,聖旨也送不到!
最好是宣佈聖旨的使者,在半路上就被叛軍截獲殺光,那麼任命他劉焉為州牧的聖旨,就是那個州從中央得到的最後一道聖旨了!
聖旨很值錢。
但確保自己手上的聖旨是最後一道聖旨,才更值錢!
董扶老神在在地不說話,聽完之後,只是微微點頭。
劉焉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想去最遠的交州!當交州牧!本朝立國之初,交州便是最與世隔絕的,高祖建國之時,交州便是秦始皇所命的南征秦將趙佗所據,南越享國近百年,武帝時方為本朝所滅。
且自熹平以來,鬱林、零陵郡便屢有烏滸蠻反叛朝廷、盤踞於五嶺之間。光和年間雖有朱儁平叛,但黃巾起後,朝廷無力增援、荊州刺史也任由荊南二郡糜爛。我若到任之後,坐視烏滸蠻繼續隔絕五嶺,縱然君側出現奸佞,也不至使亂命傳至嶺南!董公以為如何!」
劉焉提到的烏滸蠻,就是後世的壯族,當時五嶺山區都是烏滸蠻的地盤,只要烏滸蠻反漢,漢朝使者是不可能活著到廣州的。
說句難聽的,就算活著翻過了五嶺,也可以讓他神秘死在半路上,然後說沒接到這個使者。
不過,這一次,董扶並沒有回應劉焉期待的眼神。
他捻須思索了一會兒,反問道:「君朗,交州煙瘴之地,你也年近六旬了,恐怕不詳。依我之見,我夜觀乾象,益州有天子氣……」
董扶說到這兒,不得不停頓一下,而劉焉的眼神瞳孔,也是劇烈縮放了幾下,喘息都粗重了不少,一瞬間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