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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他稍稍離開一些,將她長發捋到耳後,低聲問她。
紀翹很累,乾脆將全部重量壓在他身上,這事上他倆默契倒足,她卸力他就接住了。
紀翹看著他眼睛,明明未曾裝進過任何人,多情洶湧起來,欺騙性十足,誤人得很。
「祝秋亭。」
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需要答案,但既然想要,紀翹想,那就給唄。
她湊近他,剛想說話,男人手臂力氣忽然一鬆,搞得紀翹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驚叫出聲。
最後那一刻,紀翹意識已經很模糊,隱約間,似乎聽見他說了什麼,可還沒等她消化留存,人就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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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翹發了一整夜的燒。
家庭醫生老覃凌晨四點半趕來,進來時一眼看見人在陽臺。
男人隨便套了件黑色t恤,穿了條鬆鬆垮垮的長褲,靠在欄杆上,邊抽菸邊打電話,隔著一道玻璃,覃遠成看見他垂首,撣了撣菸灰,神色陰鬱。
他走過去,剛想說一聲自己到了,陽臺門都沒拉開,就聽見祝秋亭冷笑一聲:「等不住就去死,轉告姓吳的,擺正自己的位置,我沒空給他挑棺材。」
話音剛落,祝秋亭抬眼看見覃醫生,頓了一秒,勉強壓住火氣:「先押著,我明天過去。」
紀翹也是能挑會找,在黑賭坊堵住那人的左膀右臂之一,吳扉。人正半夜叫囂著讓祝秋亭要問要審請早,晚了概不負責。
覃遠成在祝家很多年,是祝秋亭的私人醫生,除了危急時刻,祝秋亭還很少大半夜的把自己叫來。
進了主臥,被子一掀,覃遠成瞭然,瞥了祝秋亭一眼:「祝九……」
祝秋亭不想聽,指腹揉了揉太陽穴,極疲累的樣子:「閉嘴。」
「小紀也是夠慘的,」覃遠成認識他七年,才不吃他發闇火這一套,自顧自地說,手上不停嘴巴不停叭叭叭連珠炮一樣:「平時辛苦就算了,風裡來雨裡去,原來還要當那小魔鬼的老師,一份工資操三分心,還要擔心自己的小命——跟著你那能是一般人能做的事?上次勐拉回來小命都快沒了嘖嘖太慘了……」
他一側頭,正撞見祝秋亭面無表情,覃醫生見好就收的住了嘴。
「人怎麼樣?」祝秋亭沒看他,問了句。
覃遠成看了眼體溫計:「還行吧,三十九度五,死不了。」
祝秋亭沒說話,只是倚在一旁牆上看著。
「給她吊個水,再開個藥,過幾天就好啦。這幾天她不會沒假休吧?」
覃醫生乾巴巴的安慰兩句,話到最後又警惕地看了祝秋亭一眼。
雖然說跟之前緬甸比起來,是小巫見大巫,紀翹體質也好,但休息不好落下病根還是麻煩。
祝秋亭好像沒聽見他說什麼。
跟那次一樣,人在,也就人在,魂不知道飄在哪。
覃遠成清楚,也沒奢望自己再說一次,這男人就能聽清了。
他轉過頭準備翻裝置,身後卻傳來道男聲,輕的像一吹即散的煙塵。
「有時候覺得,她死了算了。」
覃遠成扭頭看了他一眼,面上是洗耳恭聽,心裡是我聽你吹。
房裡只開了床頭燈,暗暗一盞,照著沉睡的人。
他有點煩躁,別開目光不想看她,要點燃一支煙,卻頓住了。
祝秋亭坐回單人沙發椅,指腹間捏著煙,狠碾了碾,面色平靜。
「操他媽的。她心臟像長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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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遠成正調點滴流速,聞言頭都不抬:「小紀,醒了就別裝了。」
他不用回頭,都能察覺到身後僵住了,動靜像丟進真空,瞬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