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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臉也被這些人捏、掐、扳。最恐怖的那鼻子下的那部分臉被眾多的手巴著、撐平,所有唇邊的臉肉全被撥貼在那些手手下,只剩下張開的唇,她緊閉牙齒,卻仍舊闔不攏自己的雙唇,傾斜看著紀凌萱捻著又細又長的銀針蹲下了身子……
“西溟雪,本宮聽上了年紀的宮人說,這針要從唇線穿入,從唇中瓣挑起,再由唇齦回穿,直穿整唇才算第一回針。”紀凌萱饒有興致地將銀針在西溟雪眼前晃了晃,而後拿著針,用針尖指了指她的唇線,每一次針尖貼近,她都會往後縮,那副心膽快被嚇破的模樣,著實令紀凌萱一陣愉悅,暢心的歡悅!“怎麼?怕了?咯咯……”
“……不……”倔強的口型,上下齒洞開,牽動被巴得死緊的左右肌肉,西溟雪疼得雙手無力掙扎,垂著揪著心口的衣裳。她怕啊!她怎麼會不怕?她不過只是個女人,就算只會逞強,但骨子裡並非反骨。
“哼!本宮倒要看你怎麼死鴨子嘴硬!”說著,紀凌萱就要抬起手來,卻聽另一聲音響起。
“皇后且慢!碧水該死,可如今且在九宸殿前,若是有絲聲響,皇上才剛下令饒西娘娘,皇后此為豈不是讓皇上令下不實。”
出聲的是碧水,西溟雪看不清碧水的表情,畢竟她整張臉皆被這群人巴得死緊,一雙眼珠怎般溜也看不到人牆後的碧水,更不知道這句話出口時,碧水臉上叵測的表情。
紀凌萱起身,眯了下眼,而後悠悠走至碧水面前,然則碧水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本宮常聽太后提起如今罪婦如何像之前皇后,也聽內侍提及掌事先前在禁宮為服侍前皇后。如此,掌事可看清眼前罪婦與前皇后之不同,為免掌事日後辨人不清,本宮特准你就近辨認,且——施罰!”
“皇后娘娘!”碧水猛然跪伏。
紀凌萱笑得有些痛快,這便是至高無上的權利,所有人且為螻蟻,讓你握在掌中且玩且死!就連當今太后不也因為當年犧牲了公主才換來今日榮華,這般權勢叫人如何捨得割捨啊!容不得眾宮人皆殷羨著這個位置……
“怎麼?本宮的命令你且不聽?”語氣輕佻,卻是不容抗拒的死令。她紆尊降貴地挑起碧水的下頜,而後她的姿勢沒變,整個人要立起來,碧水下頜還被她挑在手面,亦步亦趨也慢慢起了身。最後,兩人對立。紀凌萱諂笑著拿出銀針,立在碧水眼前。碧水狀似為難,不接。她便將銀針針身抵住碧水的鼻尖,碧水一嚇,顫然接住那根銀針,表情僵凝,嘴角抽搐,看不出是愉快,還是悲哀。
“皇……”
“去。”搶下話,紀凌萱目帶陰狠。
“是……”碧水慢吞吞轉身,宮裝衣裳飄起,甩過西溟雪揪緊心口的手背,一陣陰麻!而後,碧水蹲下,一張臉麻木地看了看西溟雪嚇得有些白的臉,不知為何,登即胸口便由了暖意,她眼珠轉動了動,抬起針卻不下。
西溟雪一副瞭然的模樣。她看著碧水的手抬至空中卻不下,不是因為碧水念舊情,而是因為碧水要她知道今天這一切都是紀凌萱的命令,任何一切所為都與“碧水”這個人無由。然則,越是表現得無咎無責,越是另一番景象。西溟雪眼中不禁起了一絲霧氣,碧水真的變了!對視中,她便感覺得到碧水手捻針起,一副雀躍的模樣,麻木因為那絲銀色,眸色閃出奇異光亮,那是碧水用盡任何剋制所無法掩蓋的,那眼底的哀傷和仇恨也是無法掩蓋的……終於,當碧水手執銀針相對時,西溟雪徹徹底底看清了面前的人。
“人若桃花面,心卻冰霜劍。”哀憐喃喃。西溟雪只覺得無力,這一刻,碧水是不是等很久了,親手的報復。久伏隱忍,為的還是當年的一場債。如今的做戲,恐怕只有她自己不懂得多麼虛假,否則西溟雪也不會輕易覺察她的改變,甚至現在她眸子裡那種燃燒的報復感和即將得手的瘋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