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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方案還是他出的,你敢信?」溫言書終於笑起來,「這人挺靠譜,就是念書太拼了,連帶著我的任務量也跟著激增。」
佟語聲咯咯笑起來。溫言書給了這幸災樂禍的傢伙輕輕一巴掌。
兩個人邊聊邊鬧著走到梧桐大道下,金黃的葉片在秋風裡閃著稀稀朗朗的亮片,給病懨懨的空氣帶來了一絲陽光的香氣。
佟語聲抬頭看著天,忽然回想起什麼來:
「我和吳橋一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這裡,我給了他一片葉子。」
溫言書也跟著抬起頭。
佟語聲的眼底劃過一汪純淨的湖藍,忽然想起好幾日沒見吳橋一了,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
於是他近乎自言自語道:「當時我跟他說了兩句話,他媽媽就遠遠喊了一聲『joey』……」
佟語聲的腦子裡回想著那天的場景,那個少年就這樣捏著那片紅葉子站在他的面前,女人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joey!」
就是這樣的女聲,佟語聲心想,只是情緒沒這麼焦慮……
正想到一半,他看見溫言書的臉上劃過一絲驚悚,接著,門診部大門外的救護車上就抬下一個擔架來。
「joey!」那聲音再一次響起,佟語聲才意識到不是自己的記憶串了臺。
擔架車後,吳雁有些趔趄地跟在一群白大褂之間,一遍一遍呼喚著吳橋一的名字。
佟語聲只看了一眼,只覺得心臟一揪,立刻跟了過去。
擔架上,吳橋一面色蒼白地仰面躺著,雙目半睜著看著天,意識尚存,整個人無奈又疲憊。
幾天的禁閉讓吳橋一徹底陷入了抑鬱情緒。
日曆上保持了好幾天的面無表情,逐漸被一張比一張下撇的嘴角替代,本來間歇性地還願意起來發發瘋,結果從第二天早晨開始,就直挺挺躺在床上,不願出門也不肯吱聲。
他以前情緒低落過的時候自殺過不止一次,吳雁發現了他的情緒苗頭,收走了他房間裡的一切尖銳物品,卻還是沒攔住這人悄悄背著她,咕嘟嘟喝下一整瓶洗潔精。
他現在這幅虛脫模樣,是被吳雁硬生生折騰的。
當時吳橋一犟著不開口,吳雁便死死把他摁在水池邊,趁他喝了洗潔精難受脫力,硬捏開他的嘴,用筷子攪他的舌根,給他灌牛奶,才生生把他逼吐了。
但吐得遠沒喝得多,急救車開到家把人拉走時,吳橋一累得不想說話,大夫險些誤以為他中毒暈厥了。
此時吳橋一被送進去洗胃,吳雁站在洗胃室門口,滿臉疲倦。
一直到佟語聲在溫言書攙扶下喘著氣走過來,她才勉強回過頭來:「佟佟?」
佟語聲焦急道:「他怎麼了?有事嗎?」
吳雁似乎已經相當熟稔了,只搖搖頭道:「喝了洗潔精,不會有生命危險,算是在鬧脾氣吧。」
佟語聲聽到沒有生命危險,便鬆了口氣,一邊扶著溫言書的手臂,一邊緩緩坐在椅子上。
吳雁也跟著兩個孩子一起坐在長椅上,她疲憊地捏著眉心。
她想起七歲時第一次自殺被搶救過來的吳橋一,躺在病床上問她:「為什麼同學們都不和我玩?」
她想起吳橋一上初中時險些掐死一隻小貓,原因是:「它朝我亂叫,它撓我。」
他無法理解正常人的情緒,因此遭遇過排擠、辱罵和欺凌。
但他同樣因為人際交往障礙無數次半夜驚醒、寢食難安。
接著,神經衰弱、睡眠障礙、焦慮和抑鬱又都打包送到了他的身邊。
他的房間時長在半夜突然爆發出巨大的聲響,吳雁便悄悄等動靜消失,然後一遍一遍等他鬧累了,才打著地鋪,在他房間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