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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數學老師在學校一向都有「笑面佛」的稱號——無論心裡邊兒在想些什麼，面上永遠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從不表露出來。所以儘管心裡生氣，面上看上去也依舊是慈眉善目的。

他知道趙菲菲的腦子不聰明，別說填空題倒數第二題了，就是正數第二題，她也未必能做出來，之所以叫她上講臺做題，完全是想讓她難堪一下，好教她長點記性，以後上課悠著點兒，也給他一個由頭可以好好地批評一下她——你早做完了，會做了，那講講話倒還情有可原，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不好好鑽研題目，講話講那麼起勁幹什麼！

趙漾於是走上講臺，從粉筆盒裡挑了支黃色粉筆，轉身開始在黑板上書寫步驟。她很快就寫完了倒數第二題，正要放下粉筆時卻忽然想起剛才數學老師的那一句「把幻燈片上的題給我做了」，她抬頭又看了一眼幻燈片，發現這頁幻燈片上不單有倒數第二題，還有最後一題，那老師的意思，是不是讓她把這兩題都給做了？趙漾想了一會兒，重新在黑板上寫了起來——反正她都會做，做多了總不是壞事。

她寫完題後，放下粉筆，拍了拍手走回座位。

剛才有趙漾擋著黑板，數學老師沒能看清楚她的解題步驟，這會兒她下來了，他才清了清嗓子道：「來，我們來看看趙菲菲同學的解題……」話還沒說完，數學老師倒先怔住了——趙漾不僅做了倒數第二小題，她連最後一小題都做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做了就做了，居然還做對了！

數學老師原本準備了一肚子批評教育的話，以為終於可以說出口了，此刻也只能作罷，他看著黑板上那一步步清晰的解題步驟，簡潔明瞭，有條不紊，是用最簡單快速的方法算出了答案——對不需要寫上解題過程的小題來說，這是最完美的解題方法，他看到這裡，也不禁點頭道：「算得好，算得真好，參考答案的方法也不如這一種簡便。」又回頭看著同學們笑道：「這最後一道題，當初我算的時候走了彎路，要不看答案還算不出來呢，趙同學可以的。」

底下頓時一片譁然，同學們開始竊竊私語，趙菲菲成績是公認的差，尤其是數學，簡直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結果現在居然算出了填空題最後一小題，老師不是說那道題有壓軸題第三小問那麼難嗎？那得省狀元才能做出來吧，現在趙菲菲算出來了算怎麼一回事？而且老師自己都說當初沒算對，言下之意是趙菲菲比老師還厲害了？

這件事的震驚程度不亞於黑胖醜趙肥肥搖身變成白瘦美趙菲菲。

於是關於趙菲菲「學渣逆襲」，「吊打老師」，「省狀元本元」等一系列傳聞很快在整個年級裡傳了開來。

其中絕大多數同學對該傳聞深信不疑——趙肥肥都能變成趙菲菲，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並再一次對趙菲菲表示驚嘆——樣子腦子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怕不是洗髓了吧？

其中一部分持懷疑態度——傳聞這種東西，聽聽就算了。

以校花李嫣然為代表的極少一部分同學對此嗤之以鼻：「她趙菲菲就是爛泥扶不上牆，她的數學成績能逆襲，母豬都能上牆。」說完搖了搖身旁站著的顧慕航，想從對方那兒找點認同感：「你說對不對呀，慕航？」

顧慕航斜靠在窗前，一手鬆松地握著一杯奶茶，嘴唇咬著吸管，有一下沒一下地喝著，臉上淡淡地沒什麼表情，目光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李嫣然等了半天也不見對方回應，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顧慕航似乎根本沒在聽她講話，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體育課下課，操場上亂糟糟的好些人，她也不知道他這樣出著神，究竟是在看誰。

遠處的操場上，顧星遙正沿著塑膠跑道往前走，趙漾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顧星遙人高腿長，步子邁得大，趙漾不得不加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