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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設了三天三夜,隔天便是約定和曹璐夫婦吃晚飯的日子,凌菲原以為發生了這些事,陸地會取消赴宴的安排,畢竟白青青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她的父親是在南京居高職的司令,突然噩耗傳過去,定是要折騰一番的。
可週五的下午,陸地打來電話,說是五點鐘到家裡接凌菲。凌菲掛掉電話,心惘惘的,她在靈堂裡,在木琉的墳前哭的太厲害,傷了精氣神,昨天又受了風寒,咳嗽不止。
王媽燉了雪梨川貝,端來給凌菲吃,凌菲發現她頭髮驟然白了許多,說道:“家裡像是下了一場春雪,把大家的頭髮都染白了。”
王媽聽她口氣僵硬而幽怨,料想她的心裡難受的很,端起碗喂她吃,“大小姐,什麼也別想了,先把病治好了再說。”
“王媽,我今天看小鳳抱隔山出去了,她帶隔山去哪了?”
桃花依舊笑春風(5)
“小鳳帶隔山去百貨公司買衣服了,是太太的意思,這幾天家裡亂糟糟的,丫鬟小子們忙的人仰馬翻,陸站長和太太商量,把小少爺送到陸站長的父母家待些日子,好讓你騰出空閒養病。”
“他們要把隔山送走?”
凌菲急忙從香妃榻上爬起來,“隔山現在在哪?”
王媽似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說道:“在床上睡覺呢。”
凌菲咳嗽著跑到房間,還好,隔山正安靜的躺在嬰兒床裡。她望著隔山趴在床上的可愛睡姿,忍不住笑了,忽然想到了她的哥哥沂銘,還有念薇。一個念頭蹦進了她的腦海中,隔山一出生便沒有了媽媽,和她差不多,她二十多歲的時候才知道母親是誰,卻沒機會喊出一聲“媽媽”。
被拐賣的木琉還未來得及與母親見一面,她母親已經去世了,如果哪天她周凌菲不在了呢,隔山是否會同她一樣,這輩子活在尋找和不安中,一直在渴望和夢想,總幻想有天能和親人相遇,得到一絲家的溫暖。
離隔山最近的親人,一個是她周凌菲,而另一個,是他的外婆。當熙萍的名字跳入她的腦中時,再也揮之不去,念薇沒了,念薇的母親有權利知道她在這世上留了個孩子。
再隱瞞下去真的好麼,為了沂銘的名聲,為了曾經的沂凌菲的名聲,自私的把這個秘密帶到棺材裡?凌菲猶豫不決的在屋裡踱著步,死亡,第一次讓她感到如此的熟悉,萬事都和以往不同了,她處在一個危機四伏的環境裡,和一個危險的男人朝夕相處,萬一她死了,那隔山豈不是要孤苦伶仃的活在這個世上。
他該如何去尋找他的父親,他會被送到和他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爺爺奶奶那裡。
不,這對他太殘忍了。
凌菲伸手抱起他,跑到樓下吩咐傭人備馬車,她要趕去鄉下,立刻,馬上,去找熙萍。
馬車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顛簸到了正午,凌菲到了念薇的家,衰舊的幾間磚瓦房灰濛濛的,泥面的院子,風一吹,紛紛灑灑的揚沙子似的。院子裡有棵銀杏樹,樹下雞鴨三三兩兩的奔走,念薇的家比凌菲想象的破落多了。
念薇的父親周根春在院子的一角種菜,看到凌菲坐馬車而來,丟下手中的工具,忙跑過來巴結道:“大小姐,你來了,是太太讓你來的?”
凌菲道:“周叔,你有事要找太太?”
周根春難為情的道:“自從你嬸嬸回鄉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成天窩在家裡不出門,不出去找活幹,靠我那點月錢,我們填飽肚子都成問題。太太之前說要接濟我們,你嬸嬸臉皮薄,不肯去求太太,我就盼著太太能派人來看看我們,瞧瞧我們過的是什麼懊糟日子哦。”
凌菲知曉了他的意圖,把錢包裡的錢都掏給了他,“周叔,拿去花吧,太太是惦記你們的,你們沒事就去家裡走動走動,怎麼說兩家還是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