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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逸雖跟隨安石道人學的是卜算玄學,但在柴桑書院幾個月,已經耳濡目染,他一臉激動地向她展示著:「瞧瞧,這是前朝甘祿之的畫,他的畫價值千金!還有這個,是顧河的書法真跡,舉世難求!更別說這些珍貴的墨寶了,這書院裡明明都是寒門學生,誰藏了這麼多稀世珍寶在那假山石縫中?」
「莞兒,莫非老天見我們書院的學子刻苦,要天降橫財?」
蕭執瞥了他一眼,眸中情緒難辨,聲調微冷,「不可直呼郡主名諱。」
鄭子逸這才發現珞泱對面坐了位黑衣少年,他一身氣質清雋孤冷,目光正朝他看來,彷彿淬了幾絲寒意。
鄭子逸瞬間慫了下去,雖然不習慣但還是乖乖改口,喚了一聲郡主。
珞泱沒有在意,她看著那堆名貴的字畫,沉默了片刻,扭頭問蕭執,「上個月長安城那場拍賣中的甘祿之畫作,可是被尹家得了去?」
蕭執微微點頭,說:「是。」
珞泱瞬間明瞭,眸子流轉著,輕輕地撫摸一下這堆名貴的書畫墨寶,笑得十分溫和,她對鄭子逸說:「是的,沒有人藏,這就是天降橫財,一定是老天見寒門學子求學不易,既然降在了柴桑書院,便拿去變賣了,改善一下大家的生活吧。」
唉,如此為寒門學子們考慮,今天的她也依舊這般善良呢。
第十七章
蕭執要去拜訪安石道人,珞泱並不打算跟著,天子突然要請安石道人入仕必有原因,她沒有窺探天子秘密的習慣,何況她是謝家的人,於情於理都該避諱著,不能叫蕭執為難。
鄭子逸將那堆書畫墨寶在書院的管事處登記上,確保不是學子與夫子們的東西後,決定拿去變賣,珞泱對這種讓尹相不痛快之事樂此不疲,便跟隨著,一路觀賞著柴桑書院的景色。
常王為了投天子的喜愛,在這書院上花了重金。書院建於山腰一處平坦廣闊之地,比尋常書院大氣了不知多少,現在正是春光明媚的時候,移步間花木交錯,流水潺潺。
出了管事處迎面撞見一位女子,那女子容貌艷麗,眉心有一處桃花形狀的胭粉色印記,卻不似尋常的花鈿,偏她她又穿了一身平淡的素衣,將半身艷色壓下一半。
珞泱有些好奇,看向鄭子逸。
鄭子逸立馬明白,附耳過來,小聲地說:「那便是之前在畫清閣贖了身的桃夭。」
珞泱聞言難得多打量了那名女子一會兒。
清倌贖身不罕見,但贖了身的清倌大多是為了嫁娶,桃夭還是大周頭一個為了求學而贖身的清倌。
她曾聽聞桃夭贖身後前往柴桑書院求學,安石道人起初並不願意收下她,她便於書院前站了一天一夜,次日書院前的那株桃花竟在寒冬中悉數綻放。
安石道人驚異不已,於是收下了她。
從此以後街巷中嘲諷桃夭不自量力的聲音少了,看輕她人的少了,反而多了些稱讚之音。
可珞泱知道安石道人並不是個會因身份看輕別人的人,他思想向來開闊,視眾生平等,怕是在他眼中,當今天子與街頭乞丐身份也無甚不同。
不然,他不會如此致力於提攜大周的寒門。
那麼這冬日桃花盛放之事,定然是出自他自己手筆,他想藉此替桃夭洗脫世人的偏見?看來這位桃夭姑娘,很得他的欣賞。
珞泱心中有了打算。
桃夭迎面而來,與他們碰面時微微頷首,不卑不亢,一身的書卷之氣,叫人察覺不出半絲染過風塵的痕跡。
珞泱對鄭子逸嘆息一聲,眉間流露出一絲憂愁,說:「也不知柴桑的拍賣行在哪兒?這些東西拿去當鋪變賣定然不划算。」
「我知道……」鄭子逸試圖開口。
珞泱轉頭偷偷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