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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有大拇指粗,網眼小碗大,是套三四百斤的大豬用的,狼孩再有猛力狂勁,也咬不斷掙不開,只在網中做著無謂的掙扎,喘著粗氣齜牙咧嘴作嚇人狀。
爸爸叔叔緊緊扣住豬網,合夥用膝蓋頂壓住瘋鬧的狼孩,二叔拿出拴豬的麻繩反綁起狼孩的手臂,捆死他的雙腳,又拿塊布塞住了狼孩的嘴巴。
這一下狼孩一點反抗力也沒有了,連個憤怒的嗥聲都無法發出,惟有一雙眼睛在冒火、冒血、冒令人不寒而慄的冷冷綠光。他仇視這些人類,仇視這些想讓他迴歸人類的最親的人們。在他的腦海裡,已不存在爸爸媽媽、爺爺叔叔這樣的人類稱呼和輩分,他身上流淌著從小吃狼奶的野性的血液,心中只有荒野中茹毛飲血的生活養成的完全狼類的生存準則。他不需要文明,他只想迴歸荒野,迴歸狼類的自由生活,沒有別的。
遺憾的是人類不允許,狼孩違背了人類的準則。他畢竟是人的孩子。他那直射的目光十分不解。真不知這是誰的悲劇,不知從誰的角度看才是正確的。這恐怕惟有蒼天或上帝才知道吧。
狼孩的眼角滴下了淚水。
三
狼孩小龍弟弟,就這樣又被關進了咱家東下屋那個鐵籠中。他的這次逃跑和反抗還是沒成功,而且,他這次的行為大大刺傷了爸爸爺爺他們的心,刺傷了他們的自尊。八五八書房惟有媽媽依然無微不至地關懷照顧著他,慈心不改。當爸爸把小龍扔進東下屋地上,和爺爺一起掄起那根皮鞭重新抽打教訓這不孝子孫時,媽媽哭著喊著撲在小龍身上護擋著,又跪在地上哀求。爸爸拉開媽媽,由著爺爺抽打,他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每次那鞭子落下去時,爸爸的臉上抽搐一下。
狼孩則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啪啪響的鞭聲,好像是抽打在沒有感覺的死硬岩石或木頭上,惟有那雙眼睛隨著一上一下的皮鞭轉動怒視。
爺爺丟下皮鞭走了。抽打一個沒有感覺的皮肉沒有反應沒有痛叫的物件,似乎也沒什麼意思。而且對皮鞭的權威、對人類靠皮鞭的威懾能不能拿住狼孩,似乎也產生了懷疑。若是那樣,繼續鞭打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呢。
這次風波過去了一段時日。
狼孩的神情安穩了些,跟往常一樣,在他的鐵籠子裡還算老實地待著,不再瘋鬧。不過媽媽再也不敢帶他出去溜達了,只在籠旁陪他抽泣。
狼孩小龍的精神上再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抗表現了,可他的身體上開始出現了反應。儘管吃喝不缺,有色香味俱全的熟食,還有不經風吹雨淋雪壓日曬的溫暖的居室,可他的肌體功能在明顯地衰弱。
他躺在籠子裡一動不動。
爸爸牽著他到外邊見見風,他也沒有興趣。
他好像病了,可身上不熱,也沒有明顯症狀。
他一天天衰弱下去,變得瘦削,萎靡不振。
家裡人先是請來村裡的喇嘛大夫吉亞太。老邁的土大夫閉著眼睛號脈,又是摸又是問,折騰了半天說他沒病。可為了賣藥,留了不少三不拉·諾日布等蒙醫中百病都治的“老三樣”蒙藥,媽媽就一碗一碗讓狼孩灌下去,或拌在食物中喂下去。可狼孩依舊不可阻擋地消瘦下去,這回躺在那裡連眼睛也不睜一下。
喇嘛大夫又來瞧過後,說,奇怪呀,他還是沒有毛病啊。
吉亞太摸著自己額頭說,送醫院吧,我是沒有轍了。顯然,狼孩弟弟難住了這位摸過全村所有人脈搏的老大夫。
家裡人就憂心忡忡地把狼孩弟弟送進縣醫院檢查治療。這是萬不得已的事情。這一下又驚動了新聞媒體,有關專家學者又紛紛從大城市趕來,觀察研究做學問,並號稱這是搶救當代史上少有的狼孩行動。
成立了專門的治療研究小組。有醫學家、人類學家、動物學家、遺傳基因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