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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繼承：&ldo;我不能不急。聽說還有的公司在四下找關係。&rdo;
黑蛋：&ldo;他們再找關係，還有蘇局長你的關係硬嗎？朱哥早說了，有你蘇局長，在東州這塊地上，他是穩操勝券。&rdo;
蘇常勝很坦然地說：&ldo;我的意見，包括我們國資局的意見，是要實事求是評估，公開掛牌銷售。同時，我們選擇物件時，一定要兼顧企業效益、職工利益、社會穩定等多方面的目標。這一點，你能做到嗎？&rdo;
黑蛋剛要說話，被朱繼承用手勢制止了。他端起酒杯給蘇常勝敬酒：&ldo;蘇局長，吃了飯找個地方，兄弟們樂一樂。&rdo;
蘇常勝：&ldo;不了。我還要去看馬奶奶，她最近一直不好。&rdo;
黑蛋大發感慨：&ldo;不就一個瞎老太太嗎？你管她吃管她住就不錯了，沒必要天天像孝子一樣。你看看你為了她，失去多少難得的歡樂機會。&rdo;
蘇常勝勃然大怒，狠狠地甩了酒杯，起身向外走，一邊對朱繼承說：&ldo;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兄弟，你要是管不了，我替你管。&rdo;
蘇常勝走後，黑蛋莫明其妙地問：&ldo;他為了一個瞎老太太，怎麼動這麼大的感情？&rdo;
朱繼承：&ldo;你小子他媽的不討人喜歡。那個瞎老太太，在他心目中百分之百是上帝。&rdo;
蘇常勝上了車還怒氣未消，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他開了一陣車，又在一個小攤前停下，要了一瓶啤酒，一飲而盡。這時，他看見一幅廣告，畫面上是一位老太太在給一個女孩子穿外衣。他的眼前浮現出在北方農村時的往事。
那是一晴朗的日子。蘇常勝在幫馬奶奶曬糧食。他低著頭，悶悶不樂。馬奶奶好像感覺到什麼，問：&ldo;勝子，這幾天奶奶沒聽你唱，也沒聽你講故事，是不是又有什麼事了？&rdo;
蘇常勝誠實地說：&ldo;我爸我媽不讓我給你說。&rdo;
馬奶奶：&ldo;對奶奶還有什麼秘密？你要是不說，以後別來找奶奶了。&rdo;
蘇常勝天真地：&ldo;我說了，您可不能說是我說的。&rdo;
馬奶奶點了點頭。
蘇常勝：&ldo;奶奶，隊裡不讓我上學了。&rdo;
馬奶奶：&ldo;為什麼？&rdo;
蘇常勝：&ldo;他們說我爸是壞分子。壞分子的子女不能和貧下中農的子女一起上學。&rdo;說完，蘇常勝哭了。
馬奶奶撫摸著他的頭，安慰說：&ldo;勝子是男子漢，不哭。你上學的事，奶奶找他們去說。&rdo;
蘇常勝高興了：&ldo;奶奶，他們都怕你，你一說準行。&rdo;
馬奶奶果然去找了村裡的頭頭。經馬奶奶一說，蘇常勝被批准入學了。第一天放學後，他背著書包，高高興興地跑進馬奶奶家，對馬奶奶說：&ldo;奶奶，我又能上學了。&rdo;
馬奶奶拿出一件外衣，幫蘇常勝穿在身上，親切地說：&ldo;秋天了，別受涼。&rdo;
蘇常勝的淚水奪眶而出。
蘇常勝從回憶中醒來。他擦了擦淚水上了車。車到國資局大樓下，他停好車，上了電梯。開電梯的人說：&ldo;蘇局長，有人放了東西給你。說是你要的材料。&rdo;
蘇常勝接過一個鼓鼓的大信封，進了辦公室，他開啟信封，裡邊掉下幾沓錢，有美金，有人民幣。他臉色大變。他想了想，拿起了電話，叫來了局紀委書記，義正詞嚴地說：&ldo;你把這件東西交給市紀委。這些人太惡劣了。&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