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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御史氣的渾身發抖,對夫人道:「那個無恥之徒,居然說是我逼著他娶西閒的,他是想息事寧人才派了媒人上門……他還假作正義地跟上司說,後來他幡然悔悟、決定不受我的脅迫之類,才主動地反悔,決定不結這門親事了,你聽聽,這簡直是放屁!」
楊夫人也覺聞所未聞:「這明明是把整件事顛倒過來了,難道上官會聽他的?」
林御史怒道:「如果細細地查證辨明,自然不難,難的是我怕有人藉機包庇,故意要整我而已。」
果然給林牧野說中了,又過數日,御史臺下了命令,說是林御史涉嫌以權謀私,此事正在詳查,在此期間,林御史不得接手任何案件云云。
林牧野吃了這一悶棍,卻無計可施,又見小人橫行,君子蒙冤,大暑天的,越發氣的病倒在家裡,爬不起來。
期間,西閒伺候湯藥,不離左右,自己卻少茶缺飯,又加上心疼父親,忙的也清減了好些。
這日午後,門上突然報說蘇三公子來了。
西閒正在父母長房裡,聞言忙先入內迴避。
多虧了西閒連日來的周到伺候,林御史病情也大有起色,蘇霽卿入內,行禮後說了好些慰問的話,又道:「我父親原本也要親來,只是官差事忙,他叫小侄帶好,讓伯父好生保重身體為要。」
又將帶的諸多補品之類,轉呈給楊夫人。
這種雪中送炭之舉,讓楊夫人跟林御史十分感動。楊夫人望著蘇霽卿眉目周正舉止大方,自然越看越愛。她便故意將西閒叫了出來,道:「你三哥哥拿了好些補身的好東西來,有好些我都不知怎麼炮製的,你去問問明白,再瞧瞧拿些什麼給人家回禮。」
蘇霽卿好久不曾跟西閒見面了,如今一見,瞧她穿一件半新不舊洗的有些發白的麻布衣裳,繫著淡灰的腰帶,纖腰越發不盈一握。
蘇霽卿心中疼惜,不便顯露,便先指點她那幾樣花膠、海參等的泡製方法等。待說罷,西閒道:「請三公子稍坐。」便往外去了。
蘇霽卿回頭望著,悵然若失。楊夫人回頭笑道:「是了。我差點忘了,昨兒有鄰居送了兩樣新鮮的瓜果,平日裡只你們家送東西過來,所以我特意留著,如今你來的正好,只怕西閒也忘了……就勞煩你出去跟她說一聲吧。」
蘇霽卿心花怒放,忙行了禮退出來。出來上房走到外間,卻見西閒正穿過門洞邁步要往後面去。蘇霽卿叫道:「妹妹!」三兩步趕了過去。
西閒回頭,等蘇霽卿跑到身邊:「什麼事?」
蘇霽卿滿心想見她,待見了,又不知道如何相對,半晌只道:「你怎麼又瘦了?伯父病倒了,你可要保重身子才好。」
西閒臉上微紅,低頭道:「我很好,多謝惦念。」
兩兩相對,也沒別的話說,略有些尷尬,西閒問道:「對了,燕妹妹跟家中夫人們可好?」
蘇霽卿道:「都好著呢。」目光掠過那鴉色的烏鬢往下,突然道:「怎不見你戴那耳璫,是不喜歡嗎?」
西閒舉手摸了一把耳垂:「不是,是太名貴了些。」西閒從不戴金銀珠寶這些,自覺戴了實在扎眼,何況是蘇霽卿所贈,倒是有些難為情。
蘇霽卿道:「你喜歡就好,那不值什麼的,我先前在西街的寶合號裡又看了一套,覺著很襯你,等我的事完了,再給你買回來。」
西閒早就面紅過耳:「使不得,我也不要那些。」又問:「三公子有什麼事?」
蘇霽卿道:「我原先只在禁衛中掛一個閒職,也沒什麼,只是……畢竟要是成家的人,總不能一輩子這樣沒出息,所以最近在想往南衙調動。」
西閒莞爾一笑:「三哥哥越發出息了。」
蘇霽卿望著她笑面如花,突然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