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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生死決戰的劍客，放下劍，低下頭，期望得到的回報是一腔熱血，而非精湛巧妙的言辭。
這是越迷津永遠無法做到的事，他不願傷害秋濯雪，自然無法得到答案。
步天行則不同，他毫無憐憫地扯破智者無懈可擊的皮囊，緊握弱點。
逼得秋濯雪只能做出再愚昧不過的選擇。
人心若是能用利益來切割，它焉能變得如此動人，如此美妙?
然而真正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間，越迷津卻又覺得心頭湧動得並非只有喜悅。
父母不曾選他，無為子也安心撇下他離去，過往的武林更不曾相信他，就連當年秋濯雪同樣不是為了他而來的。
被拋下對越迷津是常態，被選擇反倒成了意外。
秋濯雪選他，他固然歡喜。
可是秋濯雪如此選他，卻也令他感到一種油然而生的恐懼，這個人對他竟然真有這般濃烈的情意。
他是否辜負了?
越迷津的面色雖正常，但耳朵上仍殘留興奮的餘紅，與此同時，一種複雜的愧疚感悄然出現，啃噬內心，令他忍不住狡辯了幾句。
秋濯雪必然已經看穿，只是沒有提。
正如秋濯雪看穿步天行的這一瞬間，仍慷慨地給予這惡人在世間最後片刻的安寧，未將他拋入被厭憎與仇視的深淵。
越迷津試圖彌補，他與秋濯雪一同走到船頭，淡淡道：&ldo;你方才說澹臺瓊的時候，提到了人盡可夫。&rdo;
秋濯雪&ldo;嗯&rdo;了一聲，耐心等待。
&ldo;那你呢?&rdo;越迷津問。
&ldo;我?&rdo;秋濯雪先是迷茫，隨即恍然大悟，不由調侃，&ldo;難道越兄是想問秋某是不是人盡可夫?&rdo;
人盡可夫一詞，雖沒有淫/邪之意，但傳到後來，意思也已大不相同。
他這句調侃，便顯得曖昧。
越迷津皺眉：&ldo;我的意思是，這句話對你本也一樣，你不該為了我做這種事。&rdo;
他說這話是真情實意的。
&ldo;不錯。&rdo;秋濯雪似察覺這份認真，很快微笑，&ldo;只是，誰叫我只中意迷津呢。&rdo;
秋風微帶一絲寒意，吹拂起越迷津的衣擺，他望著粼粼湖面，輕聲道：&ldo;不過，你選我，我很歡喜。&rdo;
&ldo;你無事，我也很歡喜。&rdo;秋濯雪柔聲道，&ldo;我實在想不到你竟會這麼做。&rdo;
越迷津倒是很平靜：&ldo;你手上根本沒有證據，倘若不這麼做，我想等我把步天行抓到眾人面前的時候，他一定會突然毒發。&rdo;
秋濯雪忍不住笑道：&ldo;不錯，確實有此可能。&rdo;
越迷津沉默片刻，淡淡道：&ldo;只因我被人冤枉的次數實在不少，他們的手段總歸都是差不多的。&rdo;
秋濯雪忽然笑不出來了。
&ldo;更何況，你不喜歡我隨意殺人，不是嗎?&rdo;
秋濯雪不知該說什麼，他一瞬間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只能竭力壓抑住心中暗湧的情潮。
越迷津也沒有說話。
在過去的七年裡，越迷津時常會翻來覆去地做幾個相似的夢，有些是初遇時的場景，有些時兩人逃避追殺時的場景，最多的是慕花容來見秋濯雪時的夢。
有時候他在房內，有時候他在房外，有時候他哪裡都不在。
他總是希望聽見秋濯雪說：&ldo;那是我認識的朋友，越迷津。&rdo;
可是響起來的卻總是慕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