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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科長和我面前卻像換了個人，他拿出大領導的氣派，眼睛看著材料，嘴卻對崔科長不容置疑地佈置道：&ldo;你回去給行長寫個簡報，咱們要借京興市成立資產公司的機會，要借謝市長為咱們銀行減輕包袱的東風，把能剝離到資產公司的不良貸款統統剝離出去！包括京興偉業公司轉存到分行銀鵬公司那筆四個億的爛帳。&rdo;
崔科長像被點了麻筋兒，全身倏地一機靈，鼓一鼓細小的眼睛，驚詫道：&ldo;您過去的佈置，不是要我把這四個億作核銷處理嗎？這核銷工作可都做得差不離兒了！&rdo;
王學禮一頓，而後，讓平和充滿了整個的臉，語調平淡地解釋道：&ldo;一從泰國回來，我就和行長重新商量了一下，他也同意，還是剝離到資產公司去！&rdo;
崔科長見王學禮主意已定，有如牆頭的草受了小風吹，馬上改變了自己的方向，他趕緊附和道：&ldo;那敢情好，那敢情好！現在倒正可巧兒符合政策哩！&rdo;說罷，一邊點頭，一邊拿個小筆記本煞有介事地記起來，一副頗為認真的模樣。
第二章 荒誕的帳外經營(3)
趁王學禮一時沒在場的時候，我藉機請教了崔科長：&ldo;啥子叫帳外經營？&rdo;
老崔本是一個喜歡賣弄、喜歡出風頭的直爽人，我的疑問現在正好讓他找回了在大會上沒機會發言的失落。&ldo;一句話，就是銀行吸收存款不入帳，放出貸款也不入帳，損失國家背著，賺錢全都入小金庫！這，你們在大學裡，壓根兒沒法兒學到！&rdo;
我驚愕了：&ldo;弄虛作假、損公肥私，這不是犯法嗎！&rdo;
老崔得意地一笑：&ldo;九十年代初期，銀行開放搞活了，管理也就從湯事兒變成矇事兒了！為了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大家都這麼做！法不責眾嘛！你可能不知道，九十年代初，幾乎所有的銀行都自辦一個或幾個投資公司、服務公司。這早就是公開的秘密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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