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孤狼(上) (第1/3頁)
帕加索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沃爾夫岡”曾經是天鬥地區泛用的男性名字,後來不知道誰起頭,自作主張把它移到了姓氏的位置,幾百年過去,沃爾夫岡又成了一個新的姓氏,只有內涵依舊是“狼”。這樣看來,一群“沃爾夫岡”或許也能稱作一群“狼”,比作為名字的“沃爾夫岡”們更有凝聚力。
但沙湖村的沃爾夫岡一家,無疑是流落在外的兩匹孤狼。
海德·沃爾夫岡已經快忘了,他和溫蒂是如何走過這十二年的,他又是為什麼要一個人撫養溫蒂到現在,以及為什麼,溫蒂從來不主動提起“母親”。
沃爾夫岡家沒有“母親”,只有一些雙人份的碗碟,雙人份的床鋪和雙人份的過去。
中年男人回憶初戀時總會戴著粉紅色的濾鏡,極度美化那段短暫的感情,以求獲得心靈的安慰。某個冬天的早晨,海德藉著清理獵槍槍管的空檔,想起了沙城曾經有過一場雪,“她”讓他放下獵槍,在家門口撒下苞米粒,看鳥兒飛下來啄食時在雪中踩下的爪印。
海德起初不明白這有什麼意義,但在“她”離開十多年後,他恍然將啄完苞米粒便飛去的鳥雀和“她”的身影重疊在一起,鳥雀輕快地飛去,只留下一串爪印,而“她”也輕飄飄地離開,只留下家門口的一個女嬰。
女嬰的襁褓裡塞著一張字條:“溫蒂”。“風”的意思。
那時“她”已經不辭而別了五個月,五個月來海德每天都盼望著能再次毫無徵兆地遇到“她”,就像他們的初遇,可什麼都沒有,和他相伴了一年的愛人像風一樣來,也像風一樣離去,除了一個“風”的孩子,什麼都沒剩下。
他甚至記不清“她”的樣貌了。要是有人現在問海德“你曾經的愛人長什麼樣”,鬍鬚濃密的老獵人只會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麥酒,企圖在酒精蒸發的幻象裡看到“她”的模樣,可是再怎麼看,也只是酒鬼宿醉前的最後的喘息——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海德現在很少喝酒了。從前他還會禁不住誘惑,把狐朋狗友帶回家裡聚會。幾個糙漢子深更半夜在客廳大放粗鄙之語,他也是真的喝醉了,全然忘了自己已經不是當初失戀的單身漢,在他這棟破爛小屋的二樓,還有個豆丁點大的小姑娘沒睡覺。
小姑娘長得和他兩模兩樣,他瞅著也不像她娘,可她的頭髮跟黑綢子似的順滑,眼睛更像閃爍光芒的黑寶石,一張小臉白白淨淨,讓人看了愛不釋手,他親眼看著小姑娘一天天長大,發誓要讓她遠離世間所有骯髒。
隔天,小姑娘嘴裡就蹦出了原汁原味的沙城髒話。
“爹,‘他■的’和‘狗日的’有什麼區別?”小姑娘眨巴著眼睛問道,“這也是‘赤蛇’教我們說的話嗎?”
自“她”離開五年後,海德頭一次湧現出想哭的情緒。
但,世間的一切,不是哭了就能變好的。從那一天起,溫蒂就像覺醒了血脈中的本性,操著兩句父親教的髒話(海德:我沒有!)扎進了孩子堆裡。她很快同一群泥孩子熟絡起來,憑著過硬的拳頭當上了孩子王。
起初,村子裡還有幾個大媽大叔嚷嚷,要溫蒂未來當他們的兒媳婦,但在發現他們的寶貝兒子被溫蒂打成孫子後,再沒有一位敢提起這件事。
這些由孩子打鬧升級成的鄰里抱怨,都被海德捲進了一把梳子裡。他每天清晨起來做好早飯,逮住試圖跳下樓梯直接落地的溫蒂,替她梳好一條盤順條亮的麻花辮,嘴裡唸叨著“可不能再犯事了”,溫蒂則用“赤蛇”的話回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
海德說那麼多小孩都被你打了,難道全犯了你?溫蒂仰著頭說那不然呢,有多少人來犯我就打多少!
海德有些生氣了,他覺得溫蒂跟外頭那些野孩子一樣了,他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孩子?想了想又開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