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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長，手掌不在肉乎乎的，看起來骨肉勻稱，不變的是，跟從前一樣白皙溫軟。可就在這樣柔軟的手心上，已經有著一道腫痕。
夫子半點都不憐惜，對準金麟兒的手掌，將戒尺高高舉起。孫擎風便將手按在劍柄上。
夫子似有所覺，遲疑片刻，將戒尺放低一些。孫擎風便把手從劍柄上移開寸許。
夫子的戒尺落在金麟兒掌心。孫擎風緊緊握住劍鞘，過了很久才鬆開，心道：&ldo;帶他走出白海時，連門牙都還沒長齊，明明沒過多久，怎就已經十四歲了？&rdo;
風雪浩浩，萬物沉眠。
孫擎風閒來無事，每天都偷偷跟在金麟兒身後，目送他走進學堂，而後抱著劍蹲在高樓瓦頂，有時看雪，有時看他。
金麟兒知恥後勇，讀書很是刻苦，有時會讀到深夜，伏在案頭睡著，醒來時，總發現自己已經被抱到床上。
橙黃色的燈光下，孫擎風拿著金麟兒的書漫不經心地看著。
金麟兒睡得迷迷糊糊，翻個身，鑽進孫擎風懷裡，被他身上的寒氣凍醒，口齒不清地問：&ldo;我讀到哪兒了？&rdo;
孫擎風：&ldo;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rdo;
金麟兒清醒過來：&ldo;那是第二十一，我讀到第二十二了。你聽我背背，是不是：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rdo;
孫擎風：&ldo;對。&rdo;
金麟兒：&ldo;第一句我明白，第二句不太懂。誠乃真誠，天性為善，為什麼自己做到誠懇善良，就能讓別人也誠懇善良？&rdo;
孫擎風合上書，吹了蠟燭，先把金麟兒推開，給他掖好被角，才躺進自己的被窩裡，道：&ldo;這道理說來簡單，就好比，你不讓我殺人，我便不再殺人。快睡覺，用功不要太過，讀書明理，過猶不及，莫要成日悶在書堆裡。&rdo;
金麟兒蠕動著鑽進孫擎風的被窩，把自己的棉被一扯，罩在他的被子上：&ldo;孫前輩，我們還學了《詩經》，有一首詩，我很想念給你聽。&rdo;
孫擎風側身背對著金麟兒：&ldo;我睡著了。&rdo;
金麟兒抱住孫擎風，自顧自地輕聲念起來：&ldo;北風其涼，雨雪其滂，惠爾好我，攜手同行。&rdo;
孫擎風：&ldo;總擠著我睡，你不怕冷？&rdo;
金麟兒握住孫擎風冰涼的手，笑說：&ldo;我當然怕冷，可我更怕你冷。&rdo;
不過片刻，金麟兒就已經睡著。
他又夢見那年，青明山下，白海界邊，趙朔把他帶他去見孫擎風手，他敲門，孫擎風推開門，從黑暗中走出來，抱著他走過白海雪原，走過一個又一個冬天。
北風其涼，雨雪其滂。
惠爾好我，攜手同行。
第14章 萌芽
金麟兒知恥後勇，苦學兩月，終得夫子認可。他再度開朗起來，上課時全神聽講，休息時跟往常一樣，跟同學們跑到街上玩。
小男孩們鬧哄哄地衝出私塾，結成長隊跑來跑去，因為人數不少，常常玩這種叫&ldo;老鷹捉小雞&rdo;的遊戲。因為大家的身高都差不多，在隊伍當頭扮演老母雞的人，總擋不住可惡的狼，一群小雞崽兒過不多時便會全軍覆沒。
同學慫恿金麟兒：&ldo;孫林，把你爹叫來一起玩。他若當老母雞，咱們穩贏。&rdo;
金麟兒滿頭霧水：&ldo;我爹在地裡幹活。&rdo;
&ldo;你爹常常蹲在房頂上看你，像個隱世俠客，肯定會武功。&rdo;那同學伸手指了指遠處的屋頂，那上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