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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一個音樂節上演出,我不得不經常去通縣的一個地方和一支樂隊排練。我常常在下午坐地鐵到國貿再轉937路公共汽車去通縣的某個小區。路程之漫長過程之乏味簡直難以忍受。唯一動人的便是一掠而過的街邊檯球桌在路燈下發出迷人的綠光。

到了排練的小村莊,我在路口無意中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他,那夜與我聊天的雞冠頭男孩。這次他換了髮型,不過他那張削瘦的小臉和單純又銳利的眼神讓我立刻認出了他。

躁熱的排練室、路邊攤上粗糙簡陋的食物、排練完九點鐘與樂隊的吉他手一起蹲在路邊等公共汽車,偶爾我們還會一起吃頓飯。這些都像電影片斷,一幀一幀地連線起我的下午與夜晚。

王崴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學。學法語。他興致沖沖地讓我去找他。我排練完渾身疲憊,還是打了輛車,直奔他大學門口。已經是秋天了,月亮像枚銅錢,掛在天上。我們在校園裡走了幾圈,坐在椅子上抽菸。

“你能不能偶爾來找找我?最近我特別累。”我對他說。

遮天過生日那天晚上,我與王崴還有一些他們的朋友在南城的一家飯館給他過生日。遮天一直說他寫了一個劇本,吃完飯想讓我到他家看看。剛吃過飯,我們走出飯館門,王崴就不見了。我給他打電話,他帶著酒意說他跟一個哥們到旁邊接著喝。我到遮天家裡看了看劇本,期間我們都給王崴打過電話,他沒接。

肯定又是什麼地方惹惱了他。到底是哪兒讓他不高興了?我跟上次一樣找不出原因。

這回我沒有再理他。簡直是莫名其妙。我想。

那之後我沒有再去廣安門,更沒有在夜晚聽同樣的廣播節目。有時候我走過街道的時候會突然想到有一天晚上我與一個男孩拉著手走過一條路,整個天空、路兩邊的樹木都閃閃發光,像被施過了魔法。

一個月後。我匆匆趕到上班的單位。幾個同事正在院子裡聊天。邢娜正在跟一個她喜歡的拉拉貧呢。過了會兒她問我:“你是T還是P?”

“可T可P,看對方是誰了。”

“你那孫兒怎麼樣了?”她們問我。她們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我沒拿他當孫兒,因為他拿我當果兒。”我頓了一下,帶著遺憾的口吻緩緩地說。

“我操這句話太牛逼了,真的姐們兒,我可以把它用作我MSN的簽名嗎?”

“當然可以。”

“那我現在就去改。對了,上次你發給我的這人太傻了,我真沒見過這麼傻的。他還給我講過一次在秦皇島的公共汽車上售票員看上了他約他去開房的故事。你說他傻不傻?”

我還沒開口說話,她就又開口了:“對了,你能原諒我把他拉到黑名單裡嗎?誰叫他老半夜三點半問我在做什麼呢?我靠,想起來就生氣,你以後能找點上道的嗎?”

“我看著你們都犯愁。”還沒等我說話,在一旁的璐璐插嘴道。

“那你回家對著鏡子,難道不犯愁嗎?”

“對了,上回你說的那個真愛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把那夜的事簡單陳述了一下,說:“他不理我了,我也懶得搭理他。”

“哈哈。你老是號稱找到真愛。每次您都是真愛。”

“得得得,快回去吧,一會兒領導該說咱們了。”

“你幹嗎呢?”在低頭看了半天報紙後我發現璐璐正坐電腦面前抽菸發呆,趕忙走過去問了她一句。

“陷入深深的思索。想我物件的事兒呢。”

“您說話真書面語言,中國版的亨利?米勒。”

“不,說實話,我就崇拜您。”

這時,邢娜走過來,笑嘻嘻地數落我,她身寬體胖,彷彿和我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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