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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瑤南能夠分辨出，那是被水流衝出的血液。

他想起自己從水中爬起的時候，很多滑膩而柔軟的東西從自己臉上劃過。回想起那種觸感，他再次來到幽冷的地下河流前。

暗河淌過冰冷的河床，旁邊鐘乳石倒立，石筍石乳參差。

他站在濕滑的岸上，隱約在黑暗河水中看到許多道影子。

「是你說的機緣嗎？」洛瑤南問系統。

1號系統沒有說話。

洛瑤南咬咬牙，下水摸了一把，再次觸及那種滑膩柔軟的觸感。他心中一喜，把水底下飄的東西撈上來，看清是什麼時，驟然張大雙眼，瞳孔緊縮。

手中抓著的，是一張慘白的人皮。

人皮突然開始動，像柔軟的綢帶一樣，纏住了他的手腳。

洛瑤南大叫一聲，連忙往後退，卻被人皮絆倒，摔在地上。身前的暗河裡浮起無數這樣的人皮，人皮密密麻麻從黑暗中浮出，朝他飄了過來。

陰氣凝成利刃，要把他的皮肉剜盡，讓他也變成一張滑膩陰冷的人皮。

洛瑤南心臟攥緊，呼吸停滯，眼見這群人皮包圍過來，終於想起反擊，指尖一道劍氣，割開身上纏繞的人皮，而後轉身倉皇往地洞中奔逃。

那些藏在水底的人皮飄了上來，追在他身後，想把他也拖入地獄。

洛瑤南顧不得猶豫或者認路，看見一條岔路、一個山洞就往裡鑽，無頭蒼蠅一般竄逃。突然，他被一塊凸出的石頭絆倒，摔下濕滑的山坡，沿著山坡不停滾落。

「你拓麻不是說你很有能耐嗎？」他氣得朝系統大吼，「怎麼不幫幫我？」

1號系統在他腦內幽幽說：「劇情就是這樣的，你被人皮鬼追殺，意外得到赤火靈泉。」

至於被追殺的路上遇到多少意外，系統並不在意。

洛瑤南看著越來越近的人皮鬼，忍不住罵髒話。

忽然，一陣陰風颳過，人皮鬼像是遇到什麼可怕的東西，紛紛逃竄，眨眼消失在黑暗中。

空氣冰冷，四下死寂，石乳水滴滴滴答答滴落。

洛瑤南的腳下冒出線赤紅的光，碎石底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等待著冥冥之中的主人。他大喜，抬腿想要走進去看看，突然似心中有所感應，往上望去。

一道黑色的人影背對著他，佇立在巨石上。

那人很高，腰也很細，黑袍搖擺，一根綢帶繫住盈盈腰肢。

洛瑤南看呆了，連腳底的機緣都忘記，許久，才喃喃：「她來救我了嗎？」

1號系統：「……你說什麼？」

洛瑤南：「是她！」

1號系統：「你覺得她是誰？等等，你要幹什麼？」

洛瑤南突然激動，抬腿就往黑色背影那邊跑，「你等等我！告訴我你的名字！」

1號系統開始慌張：「你幹什麼！你、你把他當什麼了？還不快點跑？不對，你幹嘛朝著他跑過去啊？」

難道這也是追殺路上的「意外」嗎？

洛瑤南：「她是我的夢中情人！」

1號系統：？？？

這個男主，到底在幹什麼啊！

劇情上沒有寫他會玩這麼野的啊，這不是個種馬後宮男主嗎？

洛瑤南站在夢中情人後，專注地看著「她」的背影。

夢中情人比他還要高一點，他要微微仰起頭才能看向情人的後腦勺。

洛瑤南不自在地踮了踮腳，心想，女孩子高一點也沒什麼。

夢中情人穿著一身破爛又髒汙的黑袍，袍上凝固著乾涸的血跡，站近還能聞見死亡與腐朽的氣息。

洛瑤南捂住鼻子，又想，既然是夢中情人，那味道沖一點，也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