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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冷。&rdo;我說:&ldo;冷的是這具身體,身體是覺得冷的,但其實身體會騙人。&rdo;
&ldo;您在開玩笑,先生。過來吧,我知道您在找什麼。&rdo;
我走了過去,接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口腔裡瀰漫杜松子的味道,生命的烈焰在我胃裡灼燒。我咳嗽了兩聲,髮絲淌到前額,我撥了回去,讓它們乖乖地待在耳朵後面。這時,我聽見他說:&ldo;那裡會歡迎您這樣的人的。&rdo;
&ldo;我是哪種人?&rdo;
&ldo;您很玄乎,這是藝術家的特質。你瞧見了,卻也沒瞧見。就比如說,您從我手裡接過了酒,卻不問我是誰,也不問這酒是什麼。怎的?您單憑這酒液的顏色就判斷它是金酒?也許裡面還有威士忌呢!&rdo;我抬頭,面前坐著的男人面容悉數變幻,成為了一張我所熟悉的面孔。他憨厚地笑著,圓臉胖乎乎的,我想起了在諾曼第我捧起他的腸子時所感受到的滾燙溫度。
&ldo;你的頭髮太長了。&rdo;麥可伸出手撩起我的一縷頭髮,&ldo;像個女人。&rdo;
&ldo;女人可以剪短髮,男人就可以蓄長發。這裡是標籤,是毫無意義的偏見。&rdo;
&ldo;你還是這樣。&rdo;他笑了起來,&ldo;想必你又開始迷糊了吧。你這個人總是迷糊,以前他們都說你中了魔,畢竟你有一頭紅頭髮嘛,人家乾脆就說你是個魔鬼。還記得莉迪亞小姐麼?我們的小學老師,她喜歡你,比誰都要喜歡你,可也害怕你。她說阿爾弗雷德每天都在做夢,你那回故意用刀子割傷了手,她氣得去找你的母親,想要責備她管教無能,照料無方,不配做一個母親。可當她從你家回來後,她就像變了個人,我還記得她嘴唇直抖,抱著你哭。那時我也哭了,你還記得嗎?&rdo;
&ldo;我記得,&rdo;我說:&ldo;莉迪亞小姐太愛刨根問底了,要知道,有些事是經不起問的。&rdo;
&ldo;你現在還會用刀子割自己嗎?&rdo;
&ldo;不會了,麥可,我現在用精神自戕。比如現在,我知道你是個幻覺,但我對此置之不理,反而繼續沉湎。我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rdo;
&ldo;沒什麼好懲罰的,阿爾,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一會兒,我想,等那個人來了,你就會好起來。人與人之間有一條細細的線。他握著你的線呢!&rdo;
麥可伸出雙臂抱了抱我,我睜開眼睛,看到酒保抬起疲憊無聲的眼睛,對我說:&ldo;山毛櫸就在後面,您打這邊兒走。&rdo;
&ldo;謝謝。&rdo;我付了錢,從空無一人的臨街酒吧裡出來,側身進入一道窄巷,陰暗的樓梯延伸至我腳下,我踩著滑唧唧的樓梯,於夜色中來到了山毛櫸地下舞廳。
彩色的燈塊如流轉的星辰斑斕在這片冒著土腥氣的空間裡,高跟鞋、牛津鞋、帆布鞋飛舞的裙邊,刺鼻的香水味,酒液揮發時糾纏男人熱烘烘的體氣。我取下圍巾,搭在胳膊肘上,走到吧檯,要了一杯白蘭地。
&ldo;她來過。&rdo;面對我舉起的照片,在幾張馬克的招呼下,酒保飛速地搜尋回憶,&ldo;她很美,腳踝纖細,踩著一雙嶄新的高跟鞋翩翩起舞,就像一隻嬌俏的蝴蝶。&rdo;
&ldo;所以她吸引了蘇聯人的目光。&rdo;我說,抿下一口酒。
&ldo;蘇聯人?&rdo;酒保略顯驚訝地說:&ldo;這裡可從來都沒有什麼蘇聯人。來到山毛櫸,沒人指路可不行。想要指路,非得說上一口流利的德語才行。&rdo;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