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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下車,頭也不回地向前奔跑。下午六點時分,行將到來的黑夜邁出了點腳步,用微涼的空氣提醒她的到來。我跑著,不久後跑到了河畔,冷風肅肅從我耳畔呼嘯而過,聽起來像絕望的呼喊。不,我不會回頭。你有本事跟上來,你願意的話,瞧一瞧我怎麼跑進那個人的懷裡。
比身影先到來的是許久未曾聽過的琴聲,我確信是順著易北河而來的。沒記錯的話,這旋律是我們分開時他吹奏的那曲暗含太多意味的&ldo;小路&rdo;。你聽,很美是嗎?但也很憂傷,但不及你。你離開我吧,現在我不想看到你。
在距離薩連科還有五六米時,我停下了奔跑,想要更多地欣賞他一些,在這逐漸走向他的過程中,每一步都值得銘記。他多挺拔,面向易北河,像一棵孤傲的冷杉。可他面色多溫柔,和煦,是高加索懸沉的夕陽。別停,繼續吹,這是你為我吹的。薩連科,我的羅曼。你讓我看不見所有、看不見一切吧,你是我的那隻短毛狸花貓。
我站到了他身邊,將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ldo;你還好嗎?&rdo;他問。
&ldo;很好。&rdo;
&ldo;都辦妥當了?&rdo;
&ldo;沒什麼不妥當的。&rdo;
&ldo;你不是孤身一人,你有責任、有束縛。&rdo;
&ldo;無所謂。&rdo;
&ldo;嘴上這麼說,心裡卻不這麼想。&rdo;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臉,訝異地看向我,問:&ldo;你哭了?為什麼?&rdo;
&ldo;不為什麼,我就是很愛哭的。&rdo;我擦掉眼淚,站直身體,朝易北河伸了個懶腰。不,其實我並不愛哭,甚至對世界淡漠。可所有的溫情隨薩連科一同回到了我的心裡,所以我變得柔軟了,柔軟之後就容易流淚,這一點想必你們都不陌生。
夜色一點一點落了下來,岑寂的蒼穹上掛滿了閃爍的星辰,月亮東升,傾洩一道道光芒在我悸動的心上。河邊的椴樹隨風作響,偶爾有魚跳出河面,畫出一圈圈向外擴散的圓。他沉默地從後靠近,雙手便環住我的腰,將下巴自後隔在了我的肩上。
我們的目光看在遠處同一個點,一個遙遠的、若隱若現的未來。
他突然略帶羞澀地笑了。
&ldo;我對你是一見鍾情。&rdo;松脂的味道,他的身上重新散發了此種味道,也許是因為他談論到了往昔,&ldo;我從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你。&rdo;
聲音淺淺的,就如月色下稀薄的樹影,搖晃,搖晃。我們衣角在風裡纏繞。
&ldo;你看起來很快樂,卻很憂傷,單純而又矛盾,讓人著迷。當你看向一個人時,你眼裡有他,當你望向別處時,你又會完全忘了他。可也許是幻覺,在你眼裡,我總能看到我的身影。哪怕有時候只是一道似是而非的影子,一個未曾入心的表象。&rdo;
&ldo;不。&rdo;我輕聲地否認,&ldo;這不是幻覺,我看到了你,就再也不能移開目光。你並非以表象的形式入駐,而是你本人,你的本質,你的一切。&rdo;
轉身,我問他:&ldo;你相信玄學嗎?或者說,命運?&rdo;
&ldo;並不相信。&rdo;
&ldo;沒關係,我相信。羅曼,有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遭遇那些……很痛苦的事,有時候,幸福從天而降,也會讓我戰戰兢兢,我看起來很勇敢,實際上很膽小,我看起來在這裡,其實時常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我存在,又不存在,搞不清楚一切……他們都說我是個怪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