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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再把我關進牢裡去?&rdo;我抬起頭說,&ldo;不會吧,你就這水平?&rdo;
&ldo;當然沒這麼好的事,你的朋友,叫麥可是嗎?他父親是個偏癱,母親是個清潔工,沒了兒子要在紐約城內體面地活下去可不容易。&rdo;
我冷下神色,&ldo;威脅我?&rdo;
&ldo;如果有必要的話,當你去往農場後,史密斯先生將被送往醫院進行全面的治療,如果你半途而廢,相信我,比絕望更絕望的是曾經體驗過希望,我想你可以不願意他們經歷這種心情。&rdo;
是嗎?原來還在以一個正常的人類情感為基礎來要挾一個弒親之人嗎?我弄不明白了,既覺得好笑,有隱約看到一絲希望。這裡面成分太複雜,說不清是什麼。我沉默了,並非為這令人啼笑皆非的威脅,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我在意,卻不在意,不在意,別人卻覺得我在意。大概就是這樣的。
總之,一禮拜後,我來到了維吉尼亞州的農場開始進行訓練,為期半年。在這裡我將進行槍械、通訊、密碼學、偵察與反偵察等訓練,我有基礎,戰爭磨鍊過我。當偵察兵時與德國人對壘所的道的經驗讓我能夠更加快速地吸收新知識,所以不需要花費很多力氣就能得到教官的褒獎,唯一不足的是體力,我在力量訓練中表現總是墊底,教官說這是因為我懶,不想出力。為此還叫一個學員來盯我,這個人叫歐文˙林奇,比我大幾歲,是個寡言少語的男人,畢業後沒有立即前往&ldo;戰場&rdo;而在這裡擔任助教,多年後他一直想把他的弟弟塞給在柏林活動的我,那個時候我焦頭爛額,根本沒能力處理他這檔子事。不過後來他成為了間諜屆的傳奇,因為在古巴那場危機裡他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扮演了重要角色,搞來了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東西。
歐文在給我&ldo;補課&rdo;一個月後,他得出了結論,我並不是懶,而是有某種奇怪的心理在作怪。他對教官說,阿爾弗雷德是想要緊緊抓住他身體的控制權,他願意的時候,他能舉起一輛摩托車,他不願意的時候,走路都要哼上幾句。
教官說,這樣也好,因為人都是不願意死的。只是太有自己想法的間諜難以控制,應當加強監管,於是一個電話打到了亨利那邊,可亨利卻說,真正有能力的人向來都是管不住的。教官不置可否,卻吩咐歐文把我盯得更緊了。
在農場裡的生活我沒有很多印象,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此地距離蘭利空軍基地不遠,有時可以看見戰鬥機掠過藍空,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在空中做出各種各樣的機動動作,它們就像自由的鳥兒,讓人看得頭暈目眩。
空閒時間裡我時常坐在草地上看飛機,可以看上整整一下午。有時歐文也會在身邊,他很安靜,幾乎不說話,所以我並不排斥他闖入我的世界。不過有一回,他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柄口琴,坐在草地上吹了起來,聽到這種既陌生又熟悉的音色我頓時就像向下俯衝的戰鬥機般震顫不已,被有意壓制的某些回憶闖入腦海,讓我頓時不能呼吸。這天空的藍色突然百般變化,凝為那動情的兩眼,叫我再也不忍去看。我突然覺得很傷心,莫名其妙的傷心。於是我走到歐文面前,從他手裡搶過口琴扔了出去,為此歐文和我打了一架,關完禁閉後,時隔幾個月我再次開始寫信。
你若要問我寫信的內容,我不會坦白,因為在寫信時,我時常處於一種痙攣的狀態。我總是發抖,想像這封信被握在那雙手裡時的模樣,想像他臉上綻放出的笑容,想像他怎麼去親吻這封信,親吻這封信後的我……於是我時常激動得拿不穩筆,任由這狂醉侵襲,直到寫完最後一個字猛然驚醒,然後慢條斯理地、如過去無數次那樣地撕毀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