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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不是罪。&rdo;我淡淡地說。
&ldo;那可是你的外祖父啊,你殺了至親!這不是罪是什麼?你要下地獄的!&rdo;史密斯夫人誇張地叫道。
&ldo;也許吧夫人,可我就是想讓他死,那是當時唯一的想法,人有這種想法是很不容易的,要知道殺人的想法一旦醞釀了就不得不做了。&rdo;
&ldo;見鬼見鬼見鬼!&rdo;史密斯夫人惱火地從丈夫手中奪下柺杖,一棍一棍地朝我劈來,打得我生痛我卻不能還手。誰叫他們是麥可的父母,誰叫他們的確愛著我,誰叫他們在我無數個被遺棄的夜晚給予我溫暖?我破門逃了,留下身後史密斯夫人歇斯底里的哭聲。
為了躲避麥可的父母,我很少歸家,我沒有錢,也沒有工作,成日遊蕩在紐約城內,不時把祖父遺留下來的一些書籍或者古董典當一兩件換得果腹錢,直到深夜才回家。不過,史密斯夫人並沒有放棄,她把這棟舊房子打掃得煥然一新,甚至把我的臥室換上了嶄新的棉質床單。儘管我對她避而不見,但她總是有意無意地給我留下點什麼,比如一塊起司蛋糕,一柄新牙刷。
可我對這一切都無所謂,我漫無目的,且誠心誠意地把一些回憶驅逐。戰爭在我的腦海里逐漸模糊,什麼硝煙、炮彈、死亡的恐懼,甚至麥可和艾文。不過,除了易北河畔的薩連科,他是很鮮活的,很多次都在夢裡散發金燦燦的笑容,這足以說明,我的確對他動過心,想到他時心裡湧上的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的暖流便是證明。老實說,我提筆寫過很多封信,但一封都沒有寄出去,大約每天我都會在郵筒前消磨一些時光,躊躇許久後最終悻悻收回。
我說過,我是一個文化人,但這並非自誇,當然也沒什麼獨特的意義。只是我從小就在外祖父的教導下飽讀經典,甚至後面還考上了紐約大學,在這個時代知識分子到底是少數人,我們被強迫去思考,這通常意味著能看清楚本質。比如說,我看得清人類之間永遠無法消除的對立,看得見所謂和平之下的暗流湧動。這不是什麼新鮮事,從英法明裡暗裡鬥了幾百年就可獲得的赤裸裸的經驗。讓兩個力量相同的對手心甘情願地化解矛盾站在同一陣線上只有出現一個更強大的敵人才行,好了,現在那個敵人沒有了,假惺惺的幕布被撕裂是遲早的事。抗衡,只有抗衡才能進步,這是歷史理性的體現,人類在其中不過就是理性的工具。歷史有他自己的想法。
對於這一點,當我還在託爾高城內時就已經對此有所預見。所以當薩連科要求要我給他寫信時我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但薩連科‐‐我可愛的、單純的、半月時效的&ldo;露水情人&rdo;,卻把我的沉默當做了預設,以至於整整九年他都在期待這樣一封永遠到不了的信。
如果要道歉,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況且這事沒有道歉那麼簡單。對此我也不想多說,因為此時灰黃色的紐約才是我的世界。儘管鐐銬遲遲不來,但總不能永遠漫無目的。我想起了我曾經的那些狐朋狗友,經歷過戰爭,黑手黨們也學會了收斂聲息,我曾跟著他們做過不少壞事,但這無傷大雅,至少跟著他們我沒殺過人,當然,街頭火拼時有沒有死人我沒有統計,可那個時候也可以算作一種自保和反擊。這裡面是沒有殺人的意願的,我只是單純地尋找愉快罷了。
不過,要找到他們還是很容易。在帝國大廈下,我遇見了一個熟識的義大利人,他居然從良了,成為了一名油漆工人。我唉聲嘆氣,感嘆他浪費了他的暗殺才能,要知道最開始還是他把我帶上灰色地帶這條路的呢。
&ldo;阿爾,&rdo;尼奧語重心長地說,&ldo;世界要重新洗牌了,我們不能一條路走到黑,義大利人現在在哪裡都不好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