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第1/2頁)
美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於是,你可以想像,也難怪政委去我的部隊打小報告,我一美國人甘願和蘇聯士兵一起受罰,兩人做著做著還比起賽來,比輸了的那個美國人又開始氣急敗壞,把蘇聯人推倒在地和他扭打在一起,兩人又打又鬧全然忘記了後面還有個保守嚴厲的政委,所以,上尉一腳踢在我身上大罵我不能做苦活兒但可以和蘇聯人做伏地挺身是不是腦子有病時,我只好悻悻點頭,是的,我有病,的確有病。
這病在遇見他的那一刻就埋下了種子,我無視它的生長,卻引誘它生長。它在易北河畔的春風中發芽,被古舊的口琴所發出的悠揚樂曲灌溉,但你若要問我它是什麼,我不會回答。
不過,儘管我們倆有違軍紀,但正值美蘇友誼劇烈升溫之時,在娜娜等翻譯員的耐心溝通下,雙方終於知曉薩連科未歸隊的原因,也知道我為什麼甘願與他一同受罰,這是值得稱道的友誼,是美蘇雙方互為彼此的表現。瞧,他們本是陌生人,卻有相同的敵人,還一同歷經過生死,多看重彼此,所有人都是一樣,美蘇友誼會長存,這裡面不會存在任何矛盾。
所以有誰會為我和他的親密交往而介意呢?不會有人,我們靜待傷愈,參與彼此的訓練,一同站崗,一同巡邏,這是兩個世界強國、兩個戰勝國的年輕士兵,他們可以想做他們想做的任何事情。他們可以一起去城內幫助戰敗國的老弱婦孺,儘管有些並不領情,他們也可以在河畔再比賽跑步一百次,儘管每回美國人都會輸,他們可以整晚在斷橋上站崗,在腳手架上爬來爬去,一不小心一個人掉進河裡,另外一個人也會和他一起跳進河水裡有什麼關係呢?他們是勝利者,他們是年輕人,他們想怎樣就怎樣,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愉快的。
那晚,我和薩連科從河裡爬起來,我們望著渾身濕漉漉的彼此,大笑不止。有什麼好笑的呢?無非就是見證了彼此的狼狽模樣,可我們是心甘情願地狼狽的,我衝過去把他按在草地上,放肆地親吻他,他把手伸進我的襯衫裡,撫摸我的脊骨。奇怪,我們從來沒有說過愛彼此,喜歡彼此,也從來沒有向對方表明自己對另一半的性取向。但我們之間似乎有著天生的默契,也許是他第一次親我的嘴而我咬了他的那個時候,或許也是因為我們年輕,衝動讓我們無需過多思考,憑藉原始的本能就好了。比如說,我想親吻他,他想撫摸我。這還需要分析什麼原因嗎?
不,不需要,即使需要我也不要。不過,我們似乎到此為止了,也是因為年輕,我們並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我有過和女人交往的經驗,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和薩連科去做那種事,不,這並不是技術層面的問題,而是心理層面。而薩連科,更是純情得像個孩子,紅著臉的模樣彷彿在和我做孩子做的遊戲,叫人根本不敢去想那回事。並且我懷疑,他根本沒有過那種事。
他笑著,金燦燦地笑著,我說我想聽曲子,於是他給我吹口琴。我說這口琴在他手中跟他的樂曲一樣美,他說這是他父親在上戰場之前送給他的,他的父親死在了敖德薩,家中只剩他和姐姐兩人時,他就為姐姐吹口琴。後來他上了戰場,家裡只剩下姐姐一人。
&ldo;姐姐,就像媽媽,照顧我。&rdo;他說著,不禁濕了眼眶,我的心顫動,擠出笑容,把他抱在了懷裡。
永恆的女性啊,這時,面前浮現祖父閣樓中古樸的、散發著蘑菇味兒的書房,久遠的書桌上攤開的一本年代更加久遠《浮士德》前,站著那位永恆的女性,她垂首,默不作聲,彷彿有種紫丁香的味道。她曾出現在樹上,現在又漂浮在易北河上,她與我如影隨行,就像幽靈,有時我能看見她,有時卻不能。我時常回憶起她冷冰冰的胸脯,潔白的乳房,銀河般的白紗從她身上流淌,水跡蜿蜒流向我的腳踝。可我一直存疑,永恆的女性,真的能引領我們飛升嗎?
可薩連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