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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別管多少,最後都要砸碎了重新再打。
打炭泥也是巧活兒。會打的,拿著個小鐵鏟兒,一手端著盆,一手用鐵鏟兒從盆裡刮出一小塊炭泥來,朝鋪著炭灰的平地上一放,一個餃子型的不瘦不胖、小巧靈瓏的炭泥就打出來了。而且排列整齊,縱橫有序,像閱兵的隊伍一樣,很是壯觀,非常好燒。遇到連陰天,只好把炭泥打在火爐子的爐面上和爐口裡。
生爐子卻是難活。鄉下人常笑話城市裡人“吃根蔥也要上街買”,更別說升爐子的木柴了。只好到社員鄰居家找,或者乾脆拆籬笆帳子,走在街上遇到幹樹枝什麼的,也要順手拾回家來。那時的散炭火力小,個把小時才能引著。爐口上還要放個拔火筒,也沒鐵皮的,常用的是硬紙卷的,火舌一竄上來,拔火筒就會燒起來。我們常常有意用力把火苗扇起的老高,將拔火筒燒掉。升爐子的時候,遇到溼柴溼煤,火小煙大,遠看去,像失火,燻的人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像吸了毒氣。
生爐子難,封爐子就顯得很重要了。首先要把燃燒的炭從下面的爐條裡投下一半來,熄熄火後,再放上新的。爐口用溼炭泥嚴嚴實實地糊上後,再在中間挖一個小洞,當出氣孔。有時炭泥太溼,孔眼糊死,半夜爐子就滅了。有時孔太大,爐火燒上來,不到天明,爐子也滅了。封爐子像讓動物冬眠一樣,讓它半死不活,儘可能少消耗自己的能量。
冬天到了,草屋封閉不好,門窗也不嚴實,為了取暖,就在屋中間砌起一個大磚爐子來,做飯炒菜燒開水都用它,特別是早上起床時,母親還要用它給大家烘棉褲棉補襖,熱能的利用率,幾乎達到百分之百。不過,也因此,常常煤氣中毒。好在房屋封閉的不嚴實,大家只是常常早上起來感到頭疼而已。終於有一次,全家人又嘔又吐,只好集體去縣醫院就診。那時煤氣中毒的事時常發生,文化館門口的畫廓裡常有宣傳這方面知識的畫片展出,因此很小時就知道了煤氣實際上就是一氧化碳。
七十年代初,用上了經濟煤爐,燒起了蜂窩煤。這種爐子最早是從鐵路工人宿舍傳出來的,有戶人家在連雲港買來了爐子和蜂窩煤球,一時引起轟動,經濟條件好的人家,都託鐵路上的人去連雲港或徐州買蜂窩煤爐,不久,縣城裡也開始有了爐子賣,也有了打蜂窩煤的工具賣。但那工具很難買到,一片人家也就只有一兩件,大家輪流使,誰家打煤球,就像過節一樣,左鄰右舍都圍著看,還幫著打,幫著搬,像一家人似的。
我下放時,燒的是散炭爐子,彷彿又回到了六十年代。沒有鐵皮桶制爐子,就用柳條筐子在裡面填了泥支爐子。有時爐火太大,竟然把筐子燒著了。那種爐子很難封得住,天天早上,我們六個知青,各人都從自己的屋裡抱出沉甸甸的爐子來點火生爐子,情景滑稽而又壯觀。為此我對封爐子作了特別研究,終於有一次,從家裡回來時,封了兩天的爐子竟然還沒滅。
2007年12月27日星期四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山乾子
古人說食不厭精,那是食物富足的年代,才如此精益求精。我們小時,經常處於不餓不飽狀,國家定量每月一個人也就是二十來斤糧食,只能是食不厭粗。
粗糧真難吃。常見的粗糧,是山芋幹,我們簡稱“山乾子”。“又吃山乾子了!”每當我們嘟著嘴抱怨時,母親總是自己先甜甜地咬上一大口,說:“山乾子很好吃啊!,遇到賤年,你們連山乾子也吃不上呢!”
山乾子其實也分為好吃不好吃兩種。從自由市場上買來的或者鄉下親戚送來的山乾子,又厚又大又白,煮出來又甜又軟又香,漂浮在米湯上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