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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琴娘眼底的希翼，在他的沉默裡，像星火一樣漸次暗淡成灰燼，終成一片荒涼。

她自曬一笑：&ldo;所以，先生也答不出來麼?&rdo;

楚辭搖頭，一板一眼的說：&ldo;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自然不用面對走投無路的境地。&rdo;

這並不是姜琴娘想要的答案，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她覺得自己真是可笑，胡亂抓住一根稻草，就以為可以救命。

事實證明，稻草終歸是稻草，不是堅實橫樑。

她垂眸，疊好帕子收斂入袖，像交代後事一樣說：&ldo;往後重華就拜託先生了。&rdo;

楚辭忖度地屈指輕敲石桌：&ldo;既然大夫人都知道走投無路，為何還要走下去?何不披荊斬棘，另闢蹊徑?&rdo;

披荊斬棘，另闢蹊徑?

彷彿冰水入油鍋，嗤啦聲中，姜琴娘隱隱約約抓到一絲明悟，然那絲明悟快若閃電，在她細想之時，又消失不見。

楚辭起身，繞到姜琴娘身邊，眸光深邃而專注，他抬手，緩緩撫上姜琴娘鬢角。

溫暖的指腹，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道，從她散落的細發間分花拂柳地穿過，有那麼一瞬間，姜琴娘覺得他指尖碰到了她的臉，帶著疼惜，像是在撫摸，又像是在摩挲。

她眨了眨眼，抬頭望著他，呆坐著動也不敢動，甚至不自覺屏息。

&ldo;有落花。&rdo;猶如雜耍，楚辭手腕翻轉，指尖就多了一朵烈焰榴花。

那榴花花瓣層層疊巒，迤邐媚秀，自然天成。

楚辭轉著榴花，抬頭看了眼頭頂茂密的紅蕊翠蓋：&ldo;大夫人很喜歡榴花?&rdo;

姜琴娘實誠地答了句：&ldo;多子多孫。&rdo;

楚辭挑眉，榴花開敗之後，再有幾月結出果來，紅艷艷甜滋滋的石榴可不就是多子多孫的吉兆。

他調笑了聲，眉心豎紅紋瞬間灩瀲：&ldo;大夫人原來這麼喜歡小娃娃。&rdo;

這話莫名就讓姜琴娘生了微末慌亂，她耳根發燙，連忙起身，低著頭就想走。

&ldo;大夫人!&rdo;楚辭腳步一錯，擋住她去路。

姜琴娘心煩意亂，她語氣很差的道：&ldo;扶風先生，我很忙，也……&rdo;

&ldo;噓，&rdo;楚辭食指一豎，輕輕點在她丹朱紅唇上，在她反應過來之時，又飛快移開，&ldo;大夫人，有時候勇於面對，好過用千百個謊言來掩蓋。&rdo;

姜琴娘心肝亂顫，她捂住心口，驚駭地望著楚辭，他那話，讓她陡然生出無所遁形之感。

就像是獵鷹下的兔子，無論逃到哪個方向，結果都在獵鷹的銳利視線之內。

楚辭轉了轉指尖榴花，低頭輕嗅一口，爾後將之別在姜琴娘鬢角耳間。

靡顏膩理，弱骨豐肌，真真是個穠麗尤物。

&ldo;大夫人，天無絕人之路，勿須擔驚受怕，一應只管堂堂正正的去應對，&rdo;他屈指，從她臉沿劃過，帶著不可名狀的心思，&ldo;相信我。&rdo;

姜琴娘怔忡：&ldo;即便我可能失手殺了人?&rdo;

聞言，楚辭低笑了聲，他兩指捻起她細白的皓腕：&ldo;大夫人這點子力氣，殺雞尚且勉強，何談殺人?&rdo;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ldo;大夫人當自問，是否蓄意謀殺，或者親眼見證死亡，如若都沒有，大夫人當堅定本心，莫要被外物所迷。&rdo;

猶如撥雲見日，聽了這話，姜琴娘忽的就釋懷了。

這些時日，太過擔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