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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馳一說話，感覺嘴裡微微發苦，「因為我的到來，讓你的家人憤恨，林甜為了報復我，與夏瑤和龍小天串通，詆毀我強奸女同學，就算你認為這對我不算實質性的傷害，那被他們詆毀那個女孩呢？她剛剛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你的女兒是你的寶貝，那別人家的女兒呢？」

林遠峰被面前清冷而鎮定的兒子說得接不上話，糾結良久，上前握住兒子的手，「可，可就算她真的有錯，她還小啊，她還是個孩子，我可以教育她，她會改的！」

江馳盯著面前被攥住的手，盯了好一會兒，時間長到就像在做最後的訣別，最後，他從林遠峰的手中抽出來，看著林遠峰，「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17年的時間裡，你沒有教好她，現在就由社會來教她了。」

林遠峰剛要發怒，江馳打斷他，「或許，我當初的選擇就是一個錯誤。」

他為了給妹妹更好的生活，選擇了和林遠峰迴來，但是，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妹妹被林甜、杜婉婉瞧不起，被林遠峰覺得多餘，妹妹每天回來只能呆在自己那個小房間裡，這樣真的對妹妹好嗎？

林甜這次的貼吧事件警醒了他，他犯了一個錯誤，而他也為這個錯誤付出了代價。

江馳把林遠峰給他的那張黑卡從褲兜裡抽出來，放到桌上，食指點著，推到林遠峰面前，「這個錢我還沒動過，還給你，我和妹妹會搬出林家，我需要住校，需要送妹妹去自閉症學校，我沒有錢，我現在居然18周歲還有一年，就按法律規定的每個月最低800塊錢的撫養費，你一次性給我9600，從此之後你再不需要對我負責，你60歲以後，我會按照法律規定贍養你。」

林遠峰張大嘴看著江馳，怎麼也沒想到江馳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你張口閉口都是法律，可我們是父子啊，你身體裡流著我的血！」

江馳盯著原木桌面的年輪紋路，一圈，一圈，又一圈，直到全部數完才抬頭，看向林遠峰，眼眶又熱又燙，「我身體裡還流著我媽媽的血，而我和你之間，水濃於血。」

林遠峰站了一會兒，張張嘴又閉上，終究無話可說，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椅子腿在地面上滑出滋啦一聲。

上午11點，江馳從警察局出來，正午的陽光熱烈得刺眼，江馳抬手擋了擋眼睛，適應了一會兒才放下。

龍小天告他的小樹林事件最終缺乏證據，不能立案成立，而林甜、夏瑤和龍小天的貼吧事件已經立案，警察已經把林甜和夏瑤也帶到了警局，正在調查中。

江馳一出來就聯絡了趙姨，確認了妹妹在幼兒園沒問題，這才坐上去西城幼兒園的地鐵。

昨天，宋裴醫生給他發了兩個自閉症學校，他上午查過了，一個公立，一個私立，口碑都很不錯，今天本來他就打算請假帶妹妹去實地考察一下。

11點還沒到午高峰，江馳上了地鐵，隨便找了排空座坐下，今天對林遠峰說得那一番話，是他昨天下午考慮在再三的，卻怎麼也沒想到，最後是在警局說出來的。

靠在地鐵堅硬的椅背上，江馳閉上眼睛，從媽媽生病開始，他的腦子裡裝了太多事情，所有人的生活都會這麼一地雞毛嗎？他朋友少，親戚也少，可供他參考的樣本不多。

對，趙宸。趙宸也和他一樣，生活一地雞毛，哪怕登上了皇位，依舊一地雞毛。

不知道趙宸怎麼樣了，平時都是早上一起來就打招呼的，今天都這個點了，不知道趙宸等急了沒有。

江馳拿出手機，看到暴君app的右上角又冒出來新訊息提示的紅色圈5。

果然，一進app，系統接連彈出提示：

【7:00趙宸心理：他怎麼還沒來？】

【7:15趙宸寢食難安，心理：他會不會是對朕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