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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神情轉趨澹然,提起硃筆在紙上勾出一橫,旋即將此遞還趙貴:“太師魂去未遠,戶中便滋生邪情。事若經於臺府,天下能不哂之?元貴你鄉義德賢,請你引眾封鎖驪山人事,我再遣近者察辨隱惡,能隱則隱、該罰則罰!”
“這、這……臣領命!”
趙貴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書和大行臺的硃批,心中雖有牴觸,但卻不敢拒絕。
待到趙貴領命而去,宇文泰又在這裡坐了一會兒,沉吟一番抬手道:“召李伯山來。”
不多久,李泰小心翼翼的走進來,衣襟和手指上還沾著幾塊比較明顯的墨漬。
“糧餅生黴,是什麼情況?你家制造能收存多久?”
宇文泰抬眼看看李泰,開口問道。
李泰思路明顯不在此處,聞言後先是錯愕片刻,然後才連忙說道:“糧餅不黴,首在脫水……”
他將自家糧餅製作工序詳細解釋一遍,宇文泰在聽完後又問道:“如此工序繁瑣、費工使料,你新客立鄉,家境堪任?”
李泰這會兒也有些把握不住宇文泰的思路,索性便將這事業做起的緣由和過程詳細講述一遍。這倒也沒什麼不可言的秘密,以前只是宇文泰不關心,真要關心詢問的話,若干惠等也一定會合盤托出。
“區區水邊的碓磑,見功居然如此顯著!”
宇文泰聽完他以麥換面又以面換麥的各種操作,忍不住便感慨一聲。
李泰聽到這話便有點發愣,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你家好歹也是北鎮豪酋,怎麼連這種基本操作都……還真可能不知道,或者說沒想到利潤這麼巨大,北鎮有個屁的碓磑啊!
這麼一想,李泰才發現宇文泰可能還真的沒有這方面的生活閱歷,起碼認識不夠直觀。
雖然宇文泰在關中做了多年老大,但除了內部各種錯綜複雜的問題,還要面對咄咄逼人的高歡,具體到一座碓磑的產值,可能真沒人詳細對他奏報過。
意識到宇文泰這個知識盲區,李泰又連忙說道:“水土萬物,惠人益國。善耕者不患食,善工者不患利。水之利業,不止於耕。工農百業,咸興於此。民倚之則民富,國倚之則國強。半丈碓磑,勝田十頃,利造萬物,人莫能爭!”
宇文泰聽到這裡,擺手笑道:“誇張了,還是先需有物可造,然後才可造物。耕織是國本民生,餘者雜業,幾可能爭?”
你咋這麼槓呢?老子也沒說工比農重要,這兩者本來也不衝突啊!
李泰深吸一口氣,整理一下思路才又繼續說道:“工之利造,百姓因便,若能從善調和,則人力倍省有餘。唯因朝廷律令不涉此節,所以民間濫用,壅渠塞水以為利,利聚於豪強,弊流於小戶!
臣舊立鄉,鄉人爭水,險難立足。鄉人亦非好鬥,只因洛水沿線苦水久矣!上游豪強設堰攔水,蓄力行工,沿濱之地竟然因水失耕……”
他還怕宇文泰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停下來解釋一句:“洛水設堰之豪強,就是趙驃騎家。臣有感鄉人疾水之苦,所以號召鄉人鑿渠引水,以求利耕。
洛水本非豐流,沿線堰塹碓磑雜錯競設,或壅或濫,積弊實深!臣雖淺具薄智、不懼任艱,但勢小力弱,所能顧者,唯此左近鄉鄰而已。”
宇文泰聽到這裡便皺起眉頭,沉聲道:“既然疾困如此,年初相見為何只言渠事,不言其他?”
“不敢。”
李泰回答的也乾脆:“往者閒庭坐客,不知幾時能達上聽,言不及深,計不及遠。如今受命於臺府,朝夕可以聞奏。雖爭利於豪強、群眾怨謗,亦不失自白剖獻之地,所以斗膽進言。
臣竊以為,行臺用政,與其強徵於貧弱,不如勸捐於富強。大行臺亦言,有物才可造物,凡此河梁碓磑,幾有赤貧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