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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
然而再大的烽火,也有被天水熄滅的時候。
孫綽覲見那日,劉堯正和溫鈺在甘泉宮下棋,窗外下著瓢潑大雨,傾盆如柱,春日本就天象多變,更何況命數。
溫鈺抬頭望著殿簷的瓦鐺激流而下雨水,宛如珍珠細簾隔住視線,若非是青天白日,大概他也未必能發現那個身著墨綠寬袍頭戴烏紗帽的使者——孫綽,正跪在雨裡等候。
皇帝似乎窺住了溫鈺的眼神,淡淡道:“知道為什麼要他跪著嗎?”
溫鈺略微一笑,“叔父想消磨闕氏的銳氣。”
皇帝目光幽幽如一息燭火,彷彿要穿過朦朧雨霧直接射過孫綽的身體,“他們想八面玲瓏,四面討好,朕看不慣這虛偽假意之人,但朕……卻會給他一個機會。”
覆手落子,揚聲道,“請他進來吧。”
溫鈺似有沉思之狀,然而思緒很快隨著李廣帶著孫綽步步靠近的身影戛然而止,只見孫綽已經被淋得如同落湯金禽,半句未開口,威風便已煙消雲散。
皇帝微微沉吟,彷彿無事一般,“朕和賢侄許久未見,難免關懷忘我了些,孫大人不會怪罪吧?”
孫綽一聽嚇得連連磕頭,“微臣不敢,能得陛下不計前嫌召見,已是對微臣的寬容慈悲。”他不禁吞了吞口水,戰戰兢兢的貼著地,“更何況微臣此次前來就是請罪的。”
皇帝洋裝一無所知,不疾不徐反而問,“哦?朕不曉卿何罪之有?”
孫綽顫顫巍巍,匍匐倒地,“臣替主上請罪,主上他……一時激憤才毒殺了嘉靖皇帝。”
忽然雪亮閃電橫刺暗沉天空,如同一聲擂鼓敲得各人膽戰心驚。分明可以感受到皇帝眼底冷冽的怒色,只不過他的怒不是因為闕準殺了嘉靖帝劉桀謀反,而是因為他身死的母親,還有到現在毫無誠意的抵賴囫圇。
這凌冽也不過一瞬,很快皇帝神色如常,深深注目於他,“他劉桀乃暴戾無道昏君,爾等殺之有功無過。你可告訴你家主上,只要投降,朕便算爾擁立之功。”
孫綽一驚,溫鈺亦是差異,似乎比雷霆之怒的衝擊,這種飄飄然,更不知如何的應付,更叫人惶恐,遙遙望著劉堯在內侍監李廣的攙扶下已走出東暖閣。
溫鈺也不宜久留,徑自從抄手遊廊回到花房,繼續打理起花枝闊葉。雖說他已被冊王封爵,但朝中委以重任之事也不過手,除了避嫌之外,大概皇帝對他並沒有幾分真心信任,即便是朱嵇、呼延晏也虛職好聽,權柄之職唯有皇帝長子臨海王劉儉和次子南陽王劉珩。
因此,他就求了修葺草木花卉之職,閒來無事,也是一雅趣。
管彤常因此而憤憤不平,“現如今臨海王和南陽王都有要職在身,您倒好不求職務,一心來花房種花。”
溫鈺唇角的弧線微微勾勒,“萬事莫要強出頭,這個節骨眼上,皇帝是不會讓我輕易涉政的。”又道:“何況,我也喜歡在這兒修身養性。”
他從中拿起橘色葳蕤的一盆,那花朵蜷曲,翦裁柔婉,輕輕一嗅還有一淡淡的香氣。
“你知道這一束叫什麼”溫鈺自自說其答,“它叫萱草,是思親之花。”
他似有端詳,似有思索,“皇后冊封禮後,屆時五品以上的官眷都要入宮拜賀,到時候請我想鄭姑娘進宮,讓她把這花獻給章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