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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花臺旁那張早已無人的長椅,腦海里卻一直回想著剛剛那兩道親密疊一起的身影。
眼眶發酸,她抱緊了懷裡的一本《沈從文文集》,慌忙低頭揉了揉眼睛。眼淚卻猝不及防,掉落在手中尚未送出的書籍封皮上。
為什麼會這樣呢。
不是說愛會滲透日落,每一道金色的餘暉裡都藏著丘位元的神箭嗎。今天的夕陽這樣飽滿熱烈,為什麼許佑遲還是沒能感受到她的愛意呢。
她抬頭看向夕光,下意識用手指遮擋,不適地眨了眨眼睛。
太耀眼了,會將直視之人的心臟灼燒成洞口。
一如她在五班的教室裡初見許佑遲時,跳躍在他身上的盛夏陽光。
窗外蟬鳴嘶啞,一束束金光透過梧桐枝椏的縫隙落進教室,灑在他乾淨整潔的校服上,將少年的身形襯得筆直又修長。
他站在講臺上自我介紹。簡單利落,只有三個字。
許佑遲。
少年音色清澈動聽。
那一刻,怦怦在心臟裡,而他在怦怦裡。
人類的天性就是對美好的事物心生嚮往。像呼吸是本能一樣,喜歡上許佑遲,從來都不是一件難事。
在高中躁動的青春日子裡,許佑遲從始至終都站在所有學生都仰望的頂端,一身傲骨,成績皮囊家世,重重光環加身。在普通人十六七歲尚處於迷茫青澀的年紀裡,他耀眼到刺眼,活得澄澈又意氣風發,閃閃發著光。
他擁有一個美好幸福的家庭,一群偏愛於他的老師,一堆仗義深厚的兄弟。
他身高187,生日79,巨蟹座,家裡有一貓一狗,會很多的樂器,不止鋼琴。
他很少和女生交談,不喜歡吃甜食,不喜歡有人碰他的東西。
他打牌很厲害,只喝零度的可樂,喜歡打籃球,喜歡打遊戲但不沉迷,喜歡的書籍很多,最愛看懸疑偵探小說,最喜歡的中國作家是沈從文。
他有一本舊了的《沈從文文集》,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但書皮一直保護的很好。
林槿始終都記得。
有一次這本書掉在地上,是她率先撿起來,遞給了他。
他說了一句「謝謝」。
從傳言裡,林槿自以為已經足夠瞭解許佑遲。
可事實是。
他很少和女生交談,卻主動陸茶梔接水剝蝦。
他不喜歡吃甜食,可陸茶梔給他的草莓慕斯他全然接受。
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卻主動將耳機分給陸茶梔。
相遇這件事本身就是一望無際的海洋,許佑遲是觸不可及的冰川。
林槿只窺見了冰山一角,便以為他永遠都是那般冷淡。後來才明白,埋藏海面之下完整的他,早已被陸茶梔私有。
林槿後來也買了一本《沈從文文集》。
她讀到的是《月下》中的那句:
——「我要在你眼波中去洗我的手,摩到你的眼睛,太冷了。倘若你的眼睛真是這樣冷,在你鑒照下,有個人的心會結成冰。」
許佑遲讀的卻是《從文家書》中的那句:
——「我走過許多地方的路,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地方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難過的是,他愛的那個人不是她。
……
剛剛在包間裡,林槿注視他的面容,唱「愛你是孤單的心事」。
可他的目光從始至終,就沒有落在過她的身上。
木槿花也是花啊。
為什麼他滿眼只有梔子和山茶。
一個月前,在海殊寺裡,她雙膝跪在拜墊,向神佛祈求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