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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挑他喜歡的歌學唱。就這樣,我這樣一個與他隔了整整一個時代的女孩,竟沾染了濃濃的知青情結。我覺得我在心靈上與張老師走得越來越近了,但對這一切,張老師卻渾然不知,或者說他裝作不知道。以他的智商、情商,他是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心思的。”
宏成入迷地聽著,不敢插一句話,生怕因此阻斷了藍珊的思路。
“除了《南京之歌》,我當時還特喜歡唱前蘇聯的經典老歌《紅莓花兒開》,特別是它的歌詞:‘田野小河邊紅莓花兒開,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喜愛,可是我不能對他表白,滿懷的心腹話兒沒法說出來……河邊紅莓花兒已經凋謝了,少女的思念一點兒沒減少……’如果把歌詞裡的‘少年’換成‘老師’,這首歌就活脫脫是我當時內心世界的寫照了。那時候,我常常獨自一人跑到學校圍牆外附近的明城牆上,哼著這首歌,抒發少女無望的情懷。那明城牆上殘垣斷磚和瘋長的雜草雜樹,那種荒涼落寞的場景很合我當時的心境。
“當時我唯一不明白的是,像張老師這樣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為什麼至今仍獨自一人生活?後來,我還從高年級學姐那裡知道了張老師的愛情故事。”
“哦……”宏成感到意外,他猜想這個“張老師”的愛情故事可能會刺激藍珊的。
“那是個悲劇,大凡感人的都必定是悲劇。那是一個磋砣歲月裡常見的悲愴故事,可以在許許多多知青作家的作品裡找到類似的故事。你儘可以自由地去想象,我在這裡就不說了。
“就在那高一的一個多學期裡,因為遇上了張老師,我變了許多,在心理和情感體驗上我變得比同齡人要早熟得多。 我不知道我這份無望的感情要如何結束。但就在高一第二學期的某一個週一,我突然發現給我們上語文課的不再是張老師,而是一個新調來的女教師。我不知道那堂語文課是怎樣聽完的,反正我滿腦子轉的就是張老師怎麼了。課間休息,我馬上趕到張老師的寢室,但那裡已經房門緊閉,從窗戶望進去,裡面除了學校配備的傢俱之外,已沒有留有他任何印記的東西,包括他那把掛在牆上的心愛的吉它。我腦袋嗡地一聲響,預感到我今生今世將永遠見不到張老師了,頓時眼淚嘩嘩直流……
“幾天後我才知道,他調走了,並且調得遠遠的。我再也不可能見到他了。自張老師走後,本來我最喜歡的語文課竟一下子成了我最厭煩的課,甚至在課堂上找碴與新來的教師過不去……”
宏成禁不住問:“他去哪裡了?”
“新疆。”
“他如此決絕總該有他的理由。”
“是的,當時年少不更事,覺得他這人挺無情的,竟拋下我,拋下這麼多崇拜他的學生走了。現在我也理解了。當年他是從那裡的建設兵團考上大學的,那裡肯定有他的故事。他是為了延續那個故事而去的。但我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我後來在想,與他所追逐的那個故事相比,我的分量實在是太輕太輕。也許,我可能就是他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吧。”
“呵呵……”宏成不禁笑出聲來,並且笑個不止。
“時間已使這些曾經鮮活真切的感情變成了陳年爛穀子,也只能付之一笑了。”
“不不不,”宏成連忙收斂笑容,正色道:“我不是笑你的故事,我只是笑你套用昆德拉的那句話。聽你的妙用,想不笑還真不行。”
藍珊莞爾:“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畢竟事過境遷了,留下的也只是某種淡遠的記憶。”
“……” 。。
第五章(7)
7
聽完藍珊的故事,宏成不禁噓唏:一首《南京之歌》竟串聯起了他和藍珊各自不同的初戀情愫。他對紫紫的戀情,有如一陣輕風吹過似的飄渺,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