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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浮誇的富家子弟。而我,尚未付出,卻想享受同樣的回饋。我這*裸的不勞而獲的私慾,只能透過體力勞動來實現。我不羨慕那些天生的有錢人,我很明確自己比他們多擁有什麼,並且我知道,這份擁有,是他們無法理解與複製的。這是一種與錢財截然相反的東西,他們擁有“財”,我擁有“富”。我是這麼理解的。
我填好簡歷交給了老闆,他靜靜地看著,我根據他的目光的遊移來判斷他看到了哪裡,我估摸著他正在看我對一系列“是否會調酒”“是否會做咖啡”等問題的回答,這些問題我全部回答“否”,不免有點心虛。
那就做服務員吧,他說,反正其它的也不會。
我點頭。
他收起簡歷,叫我明天開始來上班。喝瓶酒吧,他說,請你喝。
不用了。我推辭。
喝嘛,今天又不上班,喝點什麼?
有大理啤酒嗎?我問。來大理這麼久,還沒喝過一次大理啤酒。
沒有,喝風花雪月吧。
我說好。
反正喝什麼都是一樣的,我不是酒徒,對酒的需求並不強烈。服務員遞給我一瓶暗黃色的風花雪月,我在門口找了個位子坐下,以一種有別於遊客和工作人員的心情,觀察著這家酒吧,和火樹銀花的街道。
我喝得很少,與其說因為一個人喝酒過於苦悶,毋寧說調整不好心態。想到現在悠閒地坐在這裡,明天卻要站在門口迎接客人端茶倒水,不禁覺得古怪。角色切換地太快,一時有些茫然。
但至少第一步踏出去了,在山窮水盡之時,我正視了現實,不偷不搶,靠體力支出獲取物質上的支援。總是需要一種付出來換取平衡,如果你堅持理想,就不得不靠另一種東西來養活理想。像養一個盆栽一樣傾心於它。一個漫長而幸福的過程。
越發地感覺,一個人能有屬於他的出口來宣洩情緒是件幸福並且幸運的事情,不管是寫作、繪畫、唱歌還是攝影。能找到這樣一種方式並非易事,大多數人被腐蝕、被同化,在瑣事中迷失自己,靠酒精和其他化學物品麻痺自己,開始碌碌無為,或忘記自己的初衷。他們是值得憐憫的,因而需引以為戒,總要有一份堅持的東西,才能支撐自己不被擊垮。朋友說,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會有人愛你。大抵就是這樣一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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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時間是從下午五點到凌晨兩點左右。好在我習慣夜生活,不覺得難熬。只是晚上靈感頗多,常常撕下酒水單,在背面迅速地記錄剎那間想到的話,回去後再整理一遍。時常有寫作*山爆發一樣猛烈地噴出,潦草地記錄也記不完,想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寫個不停,卻無法實現。
像一面銅牆鐵壁,阻擋了向前邁出的腳步。妥協,處處要妥協,因為我們都不是世界的主人。
一天只有一頓員工餐,每晚一過十二點就會餓,從骨頭裡散發的無力感,虛脫、慌張,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揉捏我的命運。去廚房找吃的,像一頭猛獸,沒有熟飯,生菜也往嘴巴里塞。餓,只是餓,滿腦子都是餓。倒糖水喝,偷咖啡豆嚼,都抵擋不住這股飢餓感,它憤怒,它暴力,它像一把匕首,直*的內心。它要索我的命。
開始暴食,借每日一頓員工餐的機會,把一整天的能量流失全部補充回來,補充回來還不夠,明天即將流失的能量也要提前充分地獲取。吃、吃、吃,狼吞虎嚥地吃,歇斯底里地吃,心無旁騖地吃。
多燙的飯也要迅速地往嘴巴里扒,燙得胸口一緊,還是要吃。不要捱餓,再也不要捱餓。
放下碗筷,才終於感到滿足。
媽媽打來電話,問我過得怎麼樣。當然說很好,一切都好,錢?夠用,吃得飽嗎?當然,開心嗎?長這麼大從沒這麼開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