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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去下路,我勾到誰你打誰。”他交待,“打完就回來躲我後邊。”不知道是不是耳機的問題,岑稚總覺得聽他講話,耳蝸裡酥麻發癢。她抬手扯一下耳機線,不太理解這個‘勾’是什麼意思,還是答應。鑑於剛剛給團隊拖了後腿,岑稚有些緊張地盯著螢幕,操控著魯班邁動小短腿亦步亦趨地跟上前面長得凶神惡煞的幽藍色英雄,生怕再出錯。兩人打完紅,鍾馗領著魯班躲到河道牆邊的草叢裡:“準備下。”他說完的下一秒,手中鉤子快準穩地將對線英雄勾過來。對面正補著兵,被偷襲得措手不及,還未交閃現,岑稚又手忙腳亂地扛著炮衝上來。對面被硬生生耗死。耳機裡傳來機械女音。岑稚看著螢幕中央跳出來的魯班頭像,有點驚訝地睜圓眼睛。這就。拿到。人頭了?鍾馗收完兵,不疾不徐地走過來:“誰說你菜?這不挺帥的麼。”他聲音輕輕慢慢的像在哄人。岑稚耳根有點發燙:“謝謝。”那邊沒再開口。接下來半局順風順水,在鍾馗和韓信的庇護下贏得毫無懸念。岑稚全程跟著鍾馗被他帶飛。結束前,韓信開麥問岑稚:“魯班剛來峽谷?”岑稚:“嗯。”“要不要加個好友?我陪你練。”岑稚遲鈍地沒察覺出這句話裡的曖昧暗示,認真拒絕:“不用了,我想找個水平類似的慢慢摸索,謝謝你。”韓信自討沒趣地關了麥。岑稚退出遊戲時特地又看一眼鍾馗,打消了傳送好友申請的念頭。他好像很厲害。還是不去拖人家後腿了。後來一週,岑稚鍥而不捨地在峽谷裡尋找和她手殘同等級的小夥伴,差點被人輪著舉報到禁止參加排位賽。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某把匹配局裡遇上她的天選菜狗隊友。句號同學。岑稚做什麼事都會投入百分之百的努力,確保一定要做到最好。她把號練上鑽石的那天,班裡有人說程凇和高三學姐分了手。程家老爺子過六十大壽,裴芹讓岑稚坐家裡的車回來。於是時隔多天她又等在籃球場外,一頁習題寫完,有男生從看臺跑下來,給她遞情書。她還沒來得及拒絕,男生紅著臉把信封放到她題冊裡,快步走開了。岑稚拿起信封,身前落下片影子。情書被人屈指夾住,指彎一勾,抽走。她抬頭,看見程凇。她似乎有段時間沒見他,他頭髮剪短了,襯得眉目英挺到有些凌厲。掃一眼情書上的名字,程凇用信封輕輕敲了下她發頂,語氣漫不經心:“好好學習,不許早戀。”他的口吻很像長輩教訓小孩。岑稚忽然就叛逆心起:“你能早戀為什麼我不能?你憑什麼管我?”程凇:“憑我是你哥。”岑稚脫口而出:“我什麼時候承認你是我哥了?”這話說得有些重。程凇頓住了。岑稚說完自己也愣了下,不敢看程凇的表情,抿著嘴匆匆低下頭。手指忐忑又不安地將題冊紙張一角搓成圓柱,生怕程凇真的生氣。跟前的人看她好一會兒,開口。“岑吱吱。”岑稚:“……嗯?”“你這叛逆期來的是不是有點晚?”程凇問,“還是誰欺負你了?”有酸苦的情緒從堵悶的胸口衝上來,像嚼碎檸檬籽,漲得她喉嚨發疼。岑稚小聲說:“沒有。”程凇屈膝在臺階上蹲下來,目光和她的臉平齊,看見她眼圈泛紅:“那怎麼突然就不高興了?跟哥哥說說。”他又當自己是她哥哥,岑稚深吸一口氣,叫他名字:“程凇。”她盯著他的眼睛,“你談那麼多次戀愛,是誰都可以嗎?”她現在遊戲打的挺好。不想她黏人,她也可以很獨立。所以,能不能也看看她呢。後面的話都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了,因為程凇說,也不是誰都可以。“你肯定不行。”–接下來的兩年時間,岑稚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學習上。她退回兄妹關係裡,甚至在程越江面前替程凇隱瞞早戀。給他打掩護。一開始會難過,後來發現那些女生裡好像沒有程凇真正喜歡的。她乾脆催眠自己別放心上。高考結束,岑稚去了臨安大學。程凇在她隔壁城市讀臨床醫學專業,離得不算遠,有直達的公交車。程凇有時不忙會過來找她。岑稚不貪心,她覺得這樣就挺好的。反正他不會遇到喜歡的人,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