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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兒也不想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一點兒都不關心,甚至希望它出不來才好呢,誰一不小心把教務處點著了,電腦和卷子一起燒光,天下太平。
我再次高舉著相機,對著四周亂拍。
一群人圍在一起嘰嘰喳喳,中心人物看不清,只有一個背影,似乎是楚天闊吧?
一個女生捧著不知道什麼書低頭專心地看,眉頭微皺,因為背後一個把髮尾挑染成紅色的莫西幹頭的男生嬉皮笑臉地在背後拽她的辮子。
還有好多焦距模糊的照片,但是總能找到一兩張陌生的臉孔,清晰,鮮活。
我低頭看著,在嘈雜興奮的人海中。突然間覺得心裡平靜了下來。
之後還會有很多很多考試,如餘淮所說,是的,我們都會習慣,習慣到想不起來每一次考試的成績和排名。他們自然也不會記得這樣一個星期一的早上,這樣一個毫無特徵的升旗儀式。
可是我記得。他們自己隨手丟棄的青春影像,都在我手裡。我是整個操場上,最最低調的富豪。
我覺得自己笑得也許很悲壯。可是沒有勇氣自拍。
我拍下了他們的青澀年華,卻把自己的那份遺忘在了照片的背後。
每一科老師進門時都會懷抱一大摞卷子,急匆匆地邁步進來,巡視教室朝課代表示意,然後將卷子遞到他們手裡,一言不發地倚著講臺,看課代表指揮幾個同學分發卷子。
屋子裡面嗡嗡嗡響個不停,可是仔細一看,似乎大家都沒有講話,神情肅穆,充滿期待又有點兒恐慌。
所以我就很奇怪。這種嗡嗡的說話聲究竟是來自哪裡的呢?
韓敘是數學課代表,張峰面無表情地將一摞卷子交到同樣冷麵如霜的韓敘手中,彷彿是魔教的傳位儀式一般莊重。
數學是我考得最爛的一科,成績卻是第一個發下來。明知自己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偏偏心裡仍然在打鼓,絲毫沒有那種心如死灰的自覺。我一直在安慰自己,數學就數學吧,一下子死利索了,也是一種福氣,剩下的科目就會只高不低了。
可是當韓敘頂著一張死神般的蒼白小臉走近我的時候,我仍然下意識地抓住了身邊的什麼東西——竟然是餘淮的手。
我能感覺到他和我的身體一起震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舉動,還是因為我的手冰涼如死屍。
然而他並沒有掙脫。
那一刻大腦已經不運轉了。卷子輕飄飄地從上空落下來,就像電視劇裡太監扔給冷宮娘娘的三尺白綾,清高縹緲得十分囂張。
148?
我張大了嘴,尚存的理智讓我歪腦袋瞟了一眼左側裝訂線內的名字。
哦,餘淮的。
他皺著眉,用閒置的右手拽到他面前,開始認真盤查到底那兩分扣在了哪裡,一邊翻,一邊說:“你手怎麼那麼涼啊?期中考試而已,真這麼害怕啊?兩眼一閉就過去了!”
我狠狠地甩下他溫熱的左手,可是不知道說點兒什麼反駁他。不過這樣一鬧,反倒不緊張了,手指雖然仍然很涼,卻不再僵硬。
“不好意思啊,”我訕笑,“我……不是故意……”
餘光瞟見他的喉結不自然地上下滑動,但是語氣仍然很淡。
“冰死我了,下不為例。”
切。我撇撇嘴。
不過,下不為例指的究竟是不能抓他的手呢,還是不能在手很涼的時候抓他的手呢?
如果我焐熱了,難道就可以嗎?
他的那張臉太淡定了,我很難不胡思亂想。正在此時,兩三張卷子像是被風吹過來一般飄到我眼前。
什麼都不用看。那慘不忍睹的鮮紅分數讓我立刻確信這是我的那張,急忙趴在桌子上護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