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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玄柘撩起眼皮,那顆瞳仁裡塞下一個不大不小的周峰,一譚淨水,被風吹起波瀾。
周峰垂著頭,情緒很是低落。「我剛出生的時候,是降生在一片刀冢裡頭,沒有人養我,往來之間有一隻鳥獸仙,可能是把我當成了它的孩子,餵我吃生肉,給我水喝。
後來,因為有刀,我便會刀。五年後,有一隊車馬經過,他們迷路又沒吃的,就把那隻獸仙……給殺了吃肉。」
一滴透明的水,落在雲階上。
玄柘沒有再繼續往下問,沉悶的疼痛從心臟處後知後覺的傳來,他拍了拍周峰的肩膀。
周峰沒有說的是,那年仙人踏仙鶴而來,劍光所到之處,除惡務盡,那隊車馬對於小小幼童來說是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可他們對於玄柘來說,不過是一粒沙,一隻螞蟻。
他們燒殺搶掠過,在行不義之事搜掠村莊的時候,被玄柘的劍光掃到,終於作惡多端必自斃,是罪有應得。
仙人於周峰而言,是驚鴻一瞥的夢,是此生遇見的,最美好的剎那。
他終於來到了蒼溟山,終於找到了那個神仙,雖不知道一路上坎坎坷坷吃了多少苦,但總算那些苦,都有了去處,可以釀成經久的甜。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仙人芳華永駐,昔日小小少年也長成青年。
蓬勃的愛意,終於有爆發的一天,畢竟紙包不住火,人的軀體胸膛如此之薄,如何遮的住,碰見那人便跳動劇烈的心臟?
「師尊,你說師者為尊為上,而我卻想同你耳鬢廝磨,白頭偕老,該當如何?」
黑衣烏髮的青年執拗跪在滄溟山下,隔著浩蕩的霧氣渺渺,字句鏗鏘,帶著無窮的意氣于堅定。
聽到玄柘耳中,宛若泣血,孤注一擲的絕望,那句話。臨到尾音沙啞的如同刀割喉嚨。
低的像是不抱有希望的祈求。
「我修無情道,大道登頂,因緣際會無非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夢。你修行不夠,才會妄生痴念,貪慾。」
白衣仙人騎白鶴踏雪而來,垂下的眼睛裡淡漠虛無,一顆瞳仁,黑似驟夜。
玄柘念臺詞一樣的講著這句話,心臟驟然收縮,熟悉的感覺吞沒了他,好像多年前,在某個時空節點,他也曾對某個人說過類似的話。
這句話讓他難受的緊,玄柘蹙了蹙眉頭,下意識的將手心貼在胸膛前,心臟處。
周峰想,神愛世人,既然是大愛天下,造福眾生,為何稱這種道法為無情道?
又徒生疑惑,愛六界眾生,愛天地萬物,他亦是芸芸之一,為何不能承愛意於一身?
「師父,你說你修無情道,卻行善世間,同佛家普渡有何不同?」
「佛修善念,仙道亦如此,佛為佛心,道為天責。」師尊卻越行越遠,滴下晨露化為步步生蓮。
周峰喃喃自語「佛為佛心,道為天責。」
佛修是因為與生俱來的共感能力,愛人,所以救人。
無情道是因為,天道賦予的,不能割捨的責任。
是這樣嗎,師尊?
既然師尊是真仙,為何三次渡劫,三次失敗,不能突破這方世界的侷限,立地飛升?
月圓之夜,玄柘照常去庭中證道,他雖然修為身後,當屬頂尖,可一直一直不能立地飛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神仙,還差一劫沒有度過。
是情劫……
三世渡劫,倘若這一世再無法渡劫,便是一個魂飛魄散的結局。
可玄柘如今在小世界的修為距離飛升也只一線,他能隱隱約約體會到,此方天地,大道規則的殘缺,以及自身心智的缺陷,就好像己身處於夢境,他是他自己,他又不是他自己。
「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