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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表現良好」,徐牧又一次獲得回校觀察的機會。
那天來接他回校的人遲到,他磨盡嘴皮子終於讓醫生同意他自己一個人回去。
離開醫院後,徐牧感覺腳下走的路,已不再是一條屬於他的路。
好好看看這裡吧,記得這個地方,以後哪怕靈魂在世間遊走,也不要來這裡。他想。
徐牧實在想不到,這所醫院原來就在長江附近。他最美好的,和蔣以覺出遊的回憶在這裡。他最痛苦的,黑暗的回憶也在這裡。
當初跟蔣以覺約好要去一次古琴臺,終究是他自己一個人去。
在古琴臺裡撿到一支錄音筆,徐牧覺得,他應該留下自己的聲音,也許有一天,蔣以覺會聽到。
說什麼好呢。
乾脆就告訴他,古琴臺距離長江到底有多近。
一路,乘公交,走路,徐牧將這段路程口述錄下。
抵達長江大橋後,徐牧看著這條浩瀚大江,第一次對自由強烈的渴望。
他將錄音筆放在橋上,手機留下遺言,希望白思渙能將這支錄音筆交到蔣以覺手中。
也不指望蔣以覺傷心或後悔了, 只希望他好歹,再聽聽這個聲音吧。
對那個時候的徐牧來說,死亡並非一件可怕的事。爬上護欄,伸開雙手躍下,他沒有半點的猶豫。
死前漫長的掙扎再怎麼痛苦,也痛苦不過他這些年來過的日子。
以前聽人說,執念太深,即便死了,靈魂也不會輕易往生。
他或許就是那樣的人。
徐牧只記得,他的屍體被運走後,他還在冰冷的水裡不肯離去。
他覺得那個人一定會來看自己一面。
因為這個痴心妄想,他在水裡等那個人。只要見一面就好,見到一面他就走。
他在這裡看過許多個春天,夏天,秋天,冬天。
任四季怎麼變化,長江水冷終不會變。
他還在水裡,那個人沒有來。
是不是學弟沒將錄音筆送到?
是不是蔣以覺還不知道他死了?
是不是蔣以覺實在太忙了……
他等了一年又一年。
橋上的人來來去去,仍有人跳下來,仍有人死在這條江裡。可他們解脫後,便去下一個世界生活了。
唯有徐牧,在這裡痴痴地等著一個永遠不可能會來的人。
那個人沒有來。
那個人一次也沒有來。
徐牧第一次知道,原來人死後還是會痛,還是會哭。身體沒了,心還是不肯死。
他看著那座大橋,由黎明看至暮色。他告訴自己,他等不來那個人了。
淚水乾涸,終於閉上雙眸,帶著他一生所有的愛與恨,絕望與痛,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第32章 今非昔
徐牧睜了睜眼,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手背上有輕微痛感。他嗅見濃厚的消毒水味,餘光瞥見連著他手背的點滴。
旁邊傳來齊洺桓關切的聲音:「徐牧,你怎麼樣了?」
徐牧動了動脖子,側轉過頭看向齊洺桓,聲音虛弱地問:「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醫院,你睡了一天了。」齊洺桓說。
「醫院?」徐牧眼睛一瞪,猛然從病床上跳下來,「什麼醫院?我不要在醫院裡!」
他扒掉手背上的輸液針,拖著還沒全恢復好的身體,跌跌撞撞地往病房外走。
「徐牧!徐牧!」齊洺桓急忙上去扶住他,「你怎麼了?你身體還沒恢復好,不能到處亂跑。醫生說你要把點滴打完,你先躺回去再說!」
徐牧不肯回去,一味要掙脫阻攔自己的齊洺桓:「